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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會以為是爹讓三哥照顧他,可現在看來,分明他是三個的看守!
看了十幾年下來,溫景盛對溫宇澤的瞭解,幾乎比他爹孃更甚!溫宇澤的眼神一看,他就明白了。
溫宇澤整個臉皮像是被風雪凍僵,連出口的聲音都帶著生硬:“你在說什麼?”
溫景盛不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對了,爹派人捎過口信,讓你回家。你當時說要留在邊關照顧我……我就在奇怪,你明明那麼喜歡享樂的人,幹嘛願意留在邊關搏命?我那次重傷回來之後,你自請出戰……我原本還以為是三哥要替我報仇,很是感動。嘿!你知道我後來回想起那張臉,砍我那刀的那張臉的時候,再看到你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嗎?”
溫宇澤像是被溫景盛怔住了,直覺地問道:“想什麼?”
“想什麼啊?”溫景盛仰頭長嘆了一口氣,忽然轉頭對上溫宇澤,露出一個少年人特有的笑容來,明媚活潑又天真可愛,“我什麼都不想。三哥,我才十六。嗯,過完年了,我十六了。”
溫景盛一直是陰沉沉的,溫宇澤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聽著溫景盛絮絮叨叨地反覆叨唸“十六十六”。
忽然溫景盛停了下來,自顧自重重點了個頭:“十六,大人了。”少年人的笑容不見了,轉而變得陰測測,“大哥託人將信交給了我,爹的遺書。上面寫著,讓我清理門戶呢!”
清理門戶?!溫宇澤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然後立刻開始掙扎起來。可是繩子綁得很緊,任憑他怎麼掙扎也不過是越勒越緊:“老四,你不能這樣!我是你三哥!我不過是和西戎人長得像罷了!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用這個理由殺我,我是你親哥!”
溫景盛已經將刀架在了溫宇澤的脖子上,一下子阻住了溫宇澤的動作,雪白的刀鋒映著溫宇澤蒼白的臉:“對啊,三哥……看在三哥的面子上,你有什麼話就說。不過要快一點了,我向郝大人特意求的。現在這城頭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時間長了可不成。”
溫宇澤艱難地嚥了下口水,喉嚨一陣發疼,咬了咬牙硬逼自己冷靜下來:“我是你三哥,我看著你長大,沒人比我瞭解你。你看不起溫誠,也不服我。確實,論才幹,你才應該當上溫家的主人。可是,溫家算什麼?不過是齊國的一條看門狗罷了,還是瘸了腿的。現在的溫家有兵嗎?沒有。你歲數小可能不知道,早年爹上過戰場,還立下過赫赫軍功,殺死過不少西戎人呢!我呢,大概就是哪一次被他帶回來的……”
溫景盛的眼中帶著笑:“不愧是我三哥,就是了解我。聽你這麼一說,溫家的確算不了什麼,可是我的三哥呢,可是西戎大將萬巍然的嫡長子,還有著一個當西戎皇后的嫡親姑姑……”
“所以——”溫宇澤的聲音戛然而止。
雪亮的長刀直接從溫宇澤的喉頭穿過,慢慢的血一點點浸染刀身。
溫景盛的手腕左右轉動了一下,溫宇澤的脖子就這麼掉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柱在頓了一下後噴發出來。
溫景盛早就閃過一邊,等停歇了之後才走了過來,低頭用刀子撥了撥那快凍在地上的頭顱,皺了皺眉頭,像是嫌棄一樣地拎了起來,喃喃自語:“可得洗乾淨了,讓萬巍然好好看看他的兒子。”三哥?三哥早死了,現在這個人是姓萬的。
溫景盛剛下城樓就看到了郝大人,將手中的頭顱遞了出去,在郝大人伸手接的時候,又收了回去。
郝大人不明所以。
溫景盛笑嘻嘻道:“我來清洗就好。郝大人日理萬機,這等小事就交給我來辦吧。保證一會兒就將人頭掛到牆頭。”
饒是郝大人殺敵無數,也被這一刻的溫景盛驚出一身冷汗。溫綸給溫景盛捎了信,也給郝大人捎了信。這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