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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擱在膝上,指間還夾著一片草葉,笑顏清爽:“原本只是隨便走走,豈知迷路山中,幸而聽見水聲,就尋著過來了。”
許斂寧微微笑道:“這山裡一些地方確是容易走錯。”她走近水邊,稍作洗漱,只見粼粼水光映出的那張臉下巴尖削、眉眼間有股說不出的倦怠。她只能失笑,忽聽身後響起一陣悠揚的草葉笛聲。
她轉過頭,只見商鳴劍已經站起身,唇邊貼著一葉細長的翠綠。
他微微側著臉,身後漸漸豔麗的日光,卻也及不上他嘴角的笑。草葉笛音嫋嫋淡去,許斂寧看見他失神了一下,目光隨即落在自己佩著的玉笛上。她隨手取了下來:“我瞧這支笛子好看,就一直帶著。”
商鳴劍笑道:“你餓麼?”話音剛落,只見他抽出一旁的劍,往水中比劃兩下,待收回來時已經串著兩條魚。
許斂寧心中暗道可惜,如此好劍用來串魚,完全當得“暴殄天物”的評語。
但見他用佩劍剖魚、刮鱗,動作熟練,看上去卻也不算違和。許斂寧去拾了樹枝過來。兩人架起柴堆,點火烤魚。許斂寧看得有趣,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時常在外露宿麼?”商鳴劍一愕,隨即笑道:“自己動手烤的,滋味可好過買來的。”他似乎想起什麼,隨即又道:“有一陣子,的確是被人追得連客棧也住不了,現在想起來可懷念得緊。”許斂寧也回以一笑:“這麼一說,我真的很餓了。”
商鳴劍用樹枝串著魚,放在火上翻來覆去地烤:“若是有鹽就更好。”
許斂寧道:“這邊有些焦了。”
他含著笑看了她一眼:“一點焦無礙的。”
待魚烤好,兩人分著吃了。許斂寧偏過頭看他,只見他的舉止優雅,笑語柔和如三月薰風,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阮青玄當初提到他會是譏諷的語氣。商鳴劍也感到對方在打量自己,微微側過臉看著她:“有什麼不對麼?”
許斂寧搖搖頭:“你適才吹的曲子可是《綠衣》?”《綠衣》是《詩經?國風》中的一篇,是悼念亡妻的。
商鳴劍沉默一下,爽快地答道:“很早以前,我辜負過一個人。可惜就算踏破鐵鞋,我卻再尋不到半分訊息。”他笑了一笑:“那時候年少氣盛,做什麼都不顧一切沒有半分後悔,直到現在……”說到這裡,卻不再說下去了。
許斂寧淡淡道:“現下你還是後悔了麼?”
“也沒有。”他眉宇一挑,隨口問道,“你可要回去了?”
“嗯,走之前得先把這些東西清乾淨。”許斂寧拿著樹枝指了指吃剩下的魚刺魚骨。
“敢對真武之神做出這等不敬之事,怕只有我們兩人了。”商鳴劍邊笑邊收拾殘局。自宋朝以來,道經上都是說真武之神在武當山出生飛昇的,這也是武當之名的由來。
許斂寧手一頓,突然自語道:“……也許是我以前在這裡做太多不敬的事了呢。”
待收拾妥當,兩人便沿著山道往回走。
商鳴劍陪著她到復真觀前,方才微微笑道:“那麼我便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和你一起烤魚。”
許斂寧自然知道,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機會,還沒來得及說話,忽聽身後飄來一道如本人一般清朗俊秀的聲音:“商莊主,你怎的到這裡來了?”
張惟宜青衫廣袖,緩步走來,輕聲道:“這麼久不見你回來,我正要去找你。”這句話卻是對許斂寧說的。
商鳴劍微微一笑:“我也是恰好同這位姑娘碰見,便將她送回來。若是沒什麼事,在下告辭了。”他衣袖一拂,轉身離去。
張惟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回神。”稍頓了頓,又道:“你們若哪一日不被他一副好皮相騙了,那才是可喜可賀了。”
許斂寧道:“我只知沒被你的這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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