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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開白粉,粉末隨手指滑到魚缸裡,漂在水面上不肯沉底。
他斜著身子把白粉倒進魚缸,一條純白的軌跡水連天,白粉扎進水裡,掀翻了平靜,魚瘋狂地爭食著冒著氣泡的粉末,像一頓豐盛的美食。水從清到濁又到清,他放下手,看魚的結局。白粉的香氣讓他也眩暈,魚卻越來越興奮,上串下跳,你追我趕,他覺得甚是有趣,清醒了許多。漸漸地,魚由興奮變成癲狂,好像有敢死隊在追擊,追著同伴,瘋狂襲擊,像一團食人蟻撕下彼此的鱗片,爾後歡呼雀躍,感受不到流血的身體,沒有痛,只有快樂。他被嚇得一動不動,移不開眼睛,直到魚都沉底,沒了尾巴,沒了鰭,沒了眼睛,沒了鱗的魚都沉了底,魚缸像一個煉屍爐,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終於看見魚是怎樣被魚吃掉的。
他連同魚缸都葬了,告訴她他和愛爾莎分手了,她眼裡的興奮讓他想到那些被他毒死的魚。
愛爾莎不再關注他和她的新聞,用很久的時間去煮咖啡,磨咖啡豆,常常會用去整個上午或下午,望著冒著氣泡的棕色液體,一個一個把氣泡打碎,眼圈仍會紅,但絕對不哭,轉身開啟窗子做十個深呼吸,把他的痕跡當成廢氣吐出自己的身體。她會好好犒勞自己的努力,煮很多東西吃到吐出來,然後把家裡的廚具從裡到外,從大到小都換新。晚上她允許自己大哭半個小時,像紀念自己死去的至親,抱著枕頭睡去,但第二天一定要笑著醒來,對自己說你真了不起。喝自己煮的咖啡,吃自己煮的東西,收拾自己的情緒,自己還是自己。他擦不掉自己的過去,他和她的愛情只是時間的問題,她有時會竊喜,自己還年輕,和自己說沒關係。
愛爾莎給他時間,讓他和過去去抗爭,這是不可逃避的過程,儘管血雨腥風。
他喊那個女人天嬌,天嬌就高興得對他投懷送抱。
天嬌被判了半年刑,要他每天給她寫一封信,他點頭答應,說她也要每天給他寫一封。天嬌美得像要上花轎一樣跑去坐牢,因為他會很心疼地講著她要承受的艱辛,那表情讓她的心一下子被打通,從沒有過的順暢清新。他去看她時,她會把自己努力工作後弄傷的手指給他看,望著他隔著玻璃紅了眼睛她興奮得呼天搶地。坐牢讓她嚐到了從未有過的享受,儘管牢飯難吃,勞動辛苦,手會粗,可一想到外面的男人想到自己就會揪心地疼,她簡直覺得監獄是天堂,自己是精靈。
他給她寫信,讓她好好配合,出來後和他過幸福的生活,而她真的讓他感動,很努力,很堅強。每次見到她,她都瘦了,有時還受傷,但都會對他笑笑,像一個孩子,天真乖巧。看著他拿去的好吃的眼裡發光。他答應自己過好日子,好那個女人很努力很努力地過好日子。他不知道那些吃的她從來都是直接丟進垃圾桶,她怕自己變胖,怕他以為自己很好。
她給他回信,講自己交往過的男人,每一個細節,從認識到上床,再到那些男人被父親打得落荒而逃。每一次*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要都告訴他,每一滴血都會寫出來,那些男人粗暴的手指,和畜生沒什麼區別的*,下流的表情,她一一道來。她知道他會很痛,很痛很痛,因為他和她一樣。每寄出一封信,她都樂得大叫,發瘋似地搶過獄友手中的活,賣命地把事情做完一遍一遍。
和天嬌想得一樣,他望著那些信,從不敢看第二遍,那些都是她的血,她的痛。而那些場景讓他揮之不去,那些野獸圍攻之下的她,應該和那夜沒什麼區別吧。她的絕望,她的笑,讓他睡不著,還有那條被血浸透的*,一滴一滴滴著本該屬於一個少女的美好,就這樣一點一點流失掉。
他很痛,他用她的笑容痛,而她用他的痛練習笑容。
愛爾莎交了許多朋友,沒了他她可以活,但沒有很快樂。她也陪朋友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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