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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喝到飯館打烊了方才回去,徐卿之喝得有點多,林鴻文扶著他走得很慢。徐卿之的咳嗽雖然好了,可嗓子還是有些傷到了。說話不像從前那樣溫潤,而是多了一分沙啞。他自己並未介意,可林鴻文卻有些不是滋味。林鴻文想,徐卿之傷了嗓子之後,徐大夫應該沒少在心裡罵他。
雖說當年徐卿之說的是自己想帶林鴻文走,但以徐世淮的深思熟慮,就算猜不出林鴻文是主謀,也肯定能猜到他沒少在裡面攪和。
林鴻文看著徐卿之眼角淡淡的笑紋想,原本不苟言笑的一個人,為了維持生意,天天笑,日日笑,原本好好的一個小少爺,被自己拐帶出來,開始的時候,每天頂著大太陽在中國大街上來回跑好幾趟,後來好不容易開張了,又無時無刻地操心。等待開戰的那段時間裡,其實最絕望的是把所有資金、庫存資訊都攬在手裡的徐卿之,因為只有他最清楚商行離崩潰還有多遠。可是那時,這個本來已經在崩潰邊緣的人,還要反過來去寬慰他們。
初夏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徐卿之吹了會兒風反倒比之前清醒了一些,自顧自地嘀咕著,“下次可不能喝這麼多了。”
“燒酒一開始喝著不覺得什麼,但喝多了後勁兒也挺大的”,林鴻文笑著說。
“可你沒事兒啊”,徐卿之端詳了一下,“就是臉有點紅。”
“你還沒看時英呢,他才嚇人呢,越喝臉越白”,林鴻文說,“就算喝得要不省人事了,臉上也看不出來。”
“他那張臉也是夠能唬人的”,徐卿之笑道。
“對了”,林鴻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送你。”
“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送我東西?”徐卿之問。
“也不算不過年不過節,我記得徐大夫說過你是剛入夏的時候生的,具體哪天我不知道,這禮送的要是早了或者遲了,你別見怪。”
徐卿之伸手接過禮盒,“文森那兒買的?”
“你拆都沒拆就知道我在他那兒買的?”
“他們商行的包裝紙我很熟悉”,徐卿之輕輕地搖了搖禮盒,“是什麼?”
“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林鴻文說。
徐卿之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裝,一個輕巧簡潔的銀質煙盒出現在眼前,整個盒子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裝飾,靜靜的泛著銀色的柔光,“這倒是件稀罕物,很好看,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我見你用的是鐵盒,那天在洋行看見這個,就覺得好看,就買了”,林鴻文笑著說。
徐卿之把煙盒塞進內兜,“回去我就把煙放進去。”
“放進去就得了”,林鴻文說,“你嗓子沒好利索,別吸了。”
“知道”,徐卿之笑著說。
☆、44。第四十四章
73。
把徐卿之送回醫館後,林鴻文就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酒醉微醺,朦朧中,眼前那條路好像越走越黑,就像他離開家時的那條路一樣。林鴻文甩了甩腦袋,其實比起老家,他更喜歡哈爾濱這個地方。這裡的冬天很長很長,下起雪來經常鋪天蓋地,有時候甚至劈頭蓋臉。但是,下過雪的晚上,總是亮堂堂的。雪映得整個天空都比平時亮堂,走過地方會留下腳印,再晚,也能看清前路通往何處。
林鴻文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住處,剛要開門,卻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林鴻文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誰?”
“小兄弟你別怕”,那人說道,“是馬川生讓我來找你的。”
“馬川生?”林鴻文聽著這名字耳熟,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築路隊的”,那人壓低聲音說,“想起來了嗎?”
林鴻文心裡一沉,他在築路隊的時候跟馬川生沒說過幾句話,只知道是個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