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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具備凡人的常識。與歌德相反,荷爾德林用純粹精神的尺度衡量世俗的人際關係,感覺到的是與整個外部世界的不可穿透的隔膜,結果在自閉中度過了淒涼的一生。
現在人們提倡關愛,我當然贊成。我想提醒的是,不要企圖用關愛去消除一切隔膜,這不僅是不可能的,而且會使關愛蛻變為精神強暴。在我看來,一種關愛不論來自何方,它越是不帶精神上的要求,就越是真實可信,母愛便是一個典型的例證。關愛所給予的是普通的人間溫暖,而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真正需要並且可以期望獲得的也正是這普通的人間溫暖。至於心靈的溝通,那基本上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因而對之最適當的態度是順其自然。
2000。9
女人和男人女性拯救人類
女性是一個神秘的性別。在各個民族的神話和宗教傳說中,她既是美、愛情、豐饒的象徵,又是誘惑、罪惡、墮落的象徵。她時而被神化,時而被妖化。詩人們謳歌她,又詛咒她。她長久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掀開面紗,我們看到的仍是神秘莫測的面影和眼波。
有人說,女性是晨霧縈繞的綠色沼澤。這個譬喻形象地道出了男子心目中女性的危險魅力。
也許,對於詩人來說,女性的神秘是不必也不容揭破的,神秘一旦解除,詩意就蕩然無存了。但是,覺醒的理性不但向人類、而且向女性也發出了“認識你自己”的召喚,一門以女性自我認識為宗旨的綜合學科——女性學——正在興起並迅速發展。面對這一事實,詩人們倒毋須傷感,因為這門新興學科將充分研究他們作品中所創造的女性形象,他們對女性的描繪也許還從未受到女性自身如此認真的關注呢。
一般來說,認識自己是件難事。難就難在這裡不僅有科學與迷信、真理與謬誤、良知與偏見的鬥爭,而且有不同價值取向的衝突。“人是什麼”的問題勢必與“人應該是什麼”、“人能夠是什麼”的問題緊相糾纏。同樣,“女人是什麼”的問題總是與“女人應該是什麼”、“女人能夠是什麼”的問題難分難解。正是問題的這一價值內涵使得任何自我認識同時也成了一個永無止境的自我評價、自我設計、自我創造的過程。
在人類之外畢竟不存在一個把人當作認識物件的非人族類,所謂神意也只是人類自我認識的折射。女性的情形就不同了,有一個相異的性類對她進行著認識和評價,因此她的自我認識難以擺脫男性觀點的糾纏和影響。人們常常爭論:究竟男人更理解女人,還是女人自己更理解女人?也許我們可以說女人“當局者迷”,但是男人並不據有“旁觀者清”的優勢,因為他在認識女人時恰恰不是旁觀者,而也是一個當局者,不可能不受慾念和情感的左右。兩性之間事實上不斷髮生誤解,但這種誤解又是同各性對自身的誤解互為前提的。另一方面,我們即使徹底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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