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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士來找過他的那天夜裡,他做夢了,夢裡他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媽媽,在夢裡,他還只是那個三歲的叫航航的孩子。
讓他醒來後驚懼恐怖的是,張清士也出現在了夢裡,當他抱著他的大腿問他是不是他爸爸時,他沒有像那一次那樣只是低頭,用一種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他。
他高高興興的答應了他一聲,然後蹲到他身邊,把他高高舉起,嘴裡在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翔翔,翔翔,我就是你爸爸,翔翔……”
從夢裡驚醒後,他背心裡,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
張清士對他說的話,看似簡單普通,卻都是話裡有話,很多意思,也就只有他懂。
比如他暗示的,他已經知道他是邱意明被隔離審查的暗中推手;再比如,他已經知道林南風之所以會和張清烈玉石俱焚,也是有人在暗中使了詐。
張清士比他想象中的通透很多,也不管他官做的有多大,終究有身為人父對子女割不斷血緣的無奈。
低頭朝手裡的報紙看去,這一份和倉龍手裡一模一樣的報紙,的確是假的,不過,他相信真的報紙刊登出來的訊息和這個上面的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他之所以要偽造出這樣一份報紙,而且把它送到倉龍手裡,為的就是試探他和張清烈之間到底有沒有瓜葛。
從倉龍把他從黑市拳擊上救下來,認他做了乾兒子,對他就一直異常的照顧,不管他說要回中國在官場上混出一定名堂,還是到前不久,他打電話告訴他,他決定要競選b市市長,那個和張清士差不多年紀的男人都格外支援。
他自問成為他的乾兒子以來,並沒有幫他做過太多的事,也沒有幫上什麼大忙,為什麼,他要那麼照顧他,這個疑問,伴隨了他很多年。
終於,當張奇被倉龍招納到旗下,他看著張奇和他有著幾層相似的側面,腦子裡閃過一個靈光,像是有道閃電在瞬間劈開沉寂的黑夜,忽然之間,給了行走在夜裡的路人,一絲光明。
他和張奇都是張清烈的兒子,一前一後,都聽命了同一個人,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的故意?
在辦公室裡倉龍的那次忽然發病,他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病發了,看著張奇搶救他,心頭忽然一沉。
張奇其實長得不像張清烈,他臉部的線條相對來比張清烈柔和,他不止一次看到過宮凝袖,在她的演奏會上,在海報上,所以,他知道張奇其實也不怎麼像宮凝袖,隔代遺傳,張奇的眉眼其實很像張建國。
想到張建國,莫凌瀚心頭一陣煩躁,他或許是這麼多年以來,張家唯一一個惦記著他的人,也是除了安小芬以外,第一個抱過他的人。
像是一種條件反射的,想到張建國,他就想到巧克力,把手伸到口袋裡去,什麼也沒摸到,臉色一沉,站在一邊的助手,忙開啟公文包,把常年都備在裡面,各式各樣的巧克力拿了出來遞給莫凌瀚。
莫凌瀚隨意拿起一顆,剝去包裝丟進嘴裡,苦中帶著甜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口腔,他像是個緣木求魚的人,閉上眼睛,把自己再想象成那個小小的,無知的孩童,卻依然再也吃不出當年的味道。
……
梁晨坐在他的別克車裡,手機被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這樣反覆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他終於鼓起勇氣撥打了傅歆的手機。
很快,那頭就傳來了聲音,還帶著點喘,“梁晨。”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名字被傅歆叫出來,他聽的格外舒服,一隻手拿著電話,還有一隻手摩挲著方向盤,“小歆,你在幹嘛呢?”
“我在家樂福。”傅歆答的飛快,果然那頭很快傳來超市裡廣播的聲音。
確定傅歆在超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