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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料想不到,這番怨恨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飛來橫禍,並且同時也帶來怎樣的機遇……
很快即透過白波谷,抵達臨汾縣。臨汾縣令朱彥按慣例前往北門外迎候,遠遠的,就見煙塵蔽天,長長的一列隊伍迤邐開來,就嚇得他差點兒沒掉頭逃回城去——不是匈奴兵殺過來了吧?!
郡守前往平陽去跟匈奴人打秋風,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帶回來幾十上百個匈奴兵以實部曲,包括羊、馬在內帶回來一些物資,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這後面跟著的成千上萬的難民又是怎麼回事兒?
話說是勳雖然並沒有向呼廚泉討要人馬物資,但既然他的要求並不過分。為了可以打好關係。方便日後互相扶持。呼廚泉還是很大方地相贈了五十名匈奴騎兵、二十匹駿馬和一百隻羊——單于再窮,這點兒財物也不過九牛一毛而已,還是拿得出來的。此外,遴選了兩千零七戶——加上點兒零頭顯得有誠意嘛——也不會種地,也不會織布,沒啥蛋用的漢民,總計七千六百餘人,跟隨是勳南下。
這些漢民早就被匈奴人搶掠得一窮二白了。數年間全靠著乞討和給匈奴貴族為奴,勉強存活下來。但即便做奴隸,這些人也大多不合格,由得他們餓死吧,有點兒可惜了的,繼續餵養吧,實在是投入、產出不成比例,直接驅逐,又恐他們聚集起來鬧事,所以乾脆。送給是勳得了。
近萬人扶老攜幼,樣子比逃荒的難民還要慘。朱彥遠遠望見,便直撮牙花子,心說郡守大人可千萬別把他們都安置在本縣啊。心底默算一下,要光放下二三百口,我努把力,找點兒閒田,勉強可以供養他們到明秋,要是再多……可即便各縣平均分攤,臨汾估計也得落上近千人,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因此暫時將這些難民安置在城外,他跟隨是勳進城以後,就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侍中仁德,救這些百姓脫離苦海,然河東一郡實難資供。吾聞弘農屢遭兵燹,戶口不繁,不如驅之往弘農去?”
是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覆道:“辛苦冏明瞭,先計點戶口,及各人之所長,曾就何業,再來報我吧。”
朱彥字冏明,出身會稽朱氏,乃名將朱儁的族人,為王邑署為臨汾縣令,已經在任整整六年了。是勳前回巡遊各縣,本想好好沙汰一番不稱職的墨綬長吏,但發現河東的官員比起當年他督郵濟陰,以及鎮撫關中時所見,無論才具還是節操,都要高上很大一截——看起來,王邑在民政上還是有一定長處的——所以轉了一大圈兒,除罷免解縣縣丞、大陽縣尉二人外,基本全都得以留任。初見朱彥,是勳盯著他的面孔,忍不住便要發笑。朱彥好生的奇怪,心說我這張臉也不難看啊,更不詭奇,難道是因為與誰長得相似,所以郡守才瞧了又瞧,瞧完發笑?
其實還真不關他長相的事兒,是勳是想到了他表字中的那個“冏”字,多少有點兒忍俊不禁。不過“冏”的本意是窗戶洞明,是好字眼兒,你還真沒法把後世網路上的怪異引申意拿出來說事兒——就跟是勳沒法找人抱怨自家關內侯的小王八印紐一般。
好在笑過之後,郡守也並沒有難為朱縣令,不僅如此,對他頂著來自北方平陽方向的強大壓力,還能將縣內秩序管理得井井有條,沒出啥大亂子,頗為嘉勉。即便在太平盛世,朱彥的考績也足夠中平了,更何況當此亂世之中呢,殊為不易啊。
朱彥也果然沒有讓是勳失望,他帶著縣中屬吏連加了三天班,終於把那些難民的身份、來歷、特長全都統計完全了,厚厚一摞竹簡遞到是勳面前。是勳開啟竹簡,正在瞧呢,朱彥開口稟報道:“其中並無農人,三成為平陽等四縣原本的大戶及其家眷,六成為商賈、匠人,還有一成,本便是鄉中無賴子,卻無勇力。”
是勳心說是啊,無賴而有勇力的,估計全都被匈奴人抓去為奴,甚至招募為兵了,呼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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