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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一痛,還好不是中箭……啊不,還好不是劇痛,估計並非重傷。再抬眼瞧時,便見已有數名部曲中箭落馬。是勳麾下這百名部曲都是青州兵裡千挑萬選出來的,雖然尚未經過整合和訓練,但個人武藝全都不弱,眼看箭到,紛紛或策馬躲避,或舉盾遮擋,左右不過數十支箭,又不甚密,哪有扛不下的道理?中箭的那幾個,倒都是跟荊洚曉一般匆忙過來遮護是勳或者張既,所以疏忽了自身的防禦,才因而中招的。
荊洚曉眼見同伴負傷,而匈奴兵已將將衝至面前,不禁勃然大怒,也不待是勳吩咐,便高叫道:“各自為戰,全都斫了!”是勳心說你這反應力倒還不慢,可是……為啥要“各自為戰”了?我把你們編伍編什,全都是白費嗎?還是說你老兄雖然降曹多年,仍然保持著流寇的本色,毫無一點兒長進?這人果然是不能用了……
好在既然是自家部曲,是勳從郡內蒐集了最精良的鎧甲、武器,最好的馬匹,給他們裝備起來,即便單打獨鬥,戰鬥力都絕然不弱。故而聽得令下,眾兵便紛紛抄起了長矛,也來不及催馬賓士,就這麼左手以盾遮胸,右臂挾矛而立,等著匈奴兵自己撞到矛尖上來。果不其然,真有那收勢不及的愚蠢匈奴人,狠狠撞上長矛,胸腹洞穿,而受其強勁的衝力,數名是家部曲也皆哀叫一聲,仰身墜馬。
總體而言,撞上來的必死無疑,翻下去的仍然活著,匈奴方面是吃了大虧啦……
王邑統領河東的時候,兵質很差,即便各將部曲,是勳收攏來挑選正兵,都被迫給篩掉了十之七八。匈奴兵多次南下白波谷,搶掠各縣,王邑皆不能擋,所以後來只能在白波以南道狹處設定營壘,才勉強阻住了匈奴南侵之勢,保住了三分之二個河東郡。一直到呂布進入河東,匈奴人才算撞上鐵板,被一戰殺得丟盔卸甲、血流成河,就連單于於扶羅也可以算是間接死在了呂軍手裡。等到呂布離開河東,西奔涼州而去,匈奴人才又重新倡狂起來,所以根本不把是勳麾下瞧在眼裡——光裝備精良管啥用了?估計我們放過一輪箭然後朝前一衝,你們就必得崩潰。
張既涉獵很雜,也學過幾天胡語,所以他當時聽得分明,那名匈奴將領撥轉馬頭,喊的那句話,大致意思是:“我沒見著什麼太守,只是些盜賊而已。”因此趕緊扯著是勳的馬韁就要逃。誰想他這一害怕,倒又給對方增添了信心,本來打算射過一輪羽箭後,便左右兩隊分開,呈弧形包圍之勢,再繼續放箭的,一瞧這些漢人有逃走的意思,乾脆,咱別這麼麻煩了,直接衝鋒吧。
胡騎縱橫草原大漠的法寶,便是騎射之能,來往如風,箭下若雨,漢人一開始只能用步盾圈形防禦,以強弩敵之。可是等到東漢時期,高橋馬鞍引入了,長矛騎兵發展起來了,那便勉強可以正面與匈奴兵肉搏交鋒——長矛騎兵只要能趕上匈奴騎兵的賓士速度,那肯定是不落下風的。所以西漢朝只有霍去病天縱奇才,才能率領一萬精騎追亡逐北,損失很小便大敗匈奴,連衛青都只好陣地戰,換得個慘勝,而到了東漢,連竇憲那種二流將領都能親率大軍,封狼居胥,無他,整體戰力提高了也。
匈奴這數十騎,無論人數還是裝備都不如漢兵,本該用老辦法,圍著轉圈,來回馳射,可是一則這裡不是草原,附近全是農田,不便於大範圍機動,二則瞧不起漢兵,所以一時託大,直接就衝上來了。可是衝上來的結果,那就只有一個“死”字。
當先數騎被長矛捅穿,剩下的趕緊勒馬。但是他們勒停了戰馬,是家部曲可紛紛把馬給催起來了,藉著馬勢,在對方掉頭之前,便又瞬間搠翻了十餘人。是勳一瞧情勢對己方有利,就此定下心來,也就鞍上抄起了自己的弓箭。他不去瞄別人,光瞄著那員匈奴將領,見對方正忙著收攏敗兵呢,毫不猶豫,便狠狠一箭射去。
雙方距離大約四十步,所以是勳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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