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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是相識的,是衛家負責榨油作坊的一名遠族,名叫衛霄。衛霄登堂拜見了,然後左右望望,那意思:請先摒退閒雜人等……
是勳心說就你這東西,還能有啥機密話要跟我說了?也不理會,只是招一招手:“且近前來。”衛霄無奈,只得膝行而前,靠近書案。壓低聲音說道:“家主命小人請太守城外一行……”
是勳一皺眉頭:“卻是為何?”
衛霄繼續壓著聲音說:“太原適有人來,欲與太守相通。不敢入城,恐為相識所見……請太守微服出城,隨小人往城北別業一行。”
哦,聽這意思,是太原郡內有啥世家大族派了人過來,想要透過自己扒上曹家的賊船——“是何人也?”
衛霄略顯尷尬地一笑:“此非小人所敢知也。”
想想也是,這個衛霄在家中的身份很低,甚至很可能並非同族,只是同姓攀附上的,估計衛氏家主是利用他前來送油的機會,避人耳目,要他領自己出城,具體的溝通大事,自然不會告訴他知道。那麼,太原郡內,究竟是哪個家族派了人過來呢?郭氏的首腦現在就捏在自己手裡呢,王氏一向透過王凌聯絡,難道是令狐氏或者李氏?再等而下之的家族,自己可未必瞧得上眼啊。
聽衛霄的意思,來人身份不低,而且可能在河東郡內頗多熟人,所以為怕訊息敗露——別以為安邑城裡就沒有高幹的耳目——既不敢進城來,又請自己微服出城去相會。是勳倒是不疑有他——一來跟這個衛霄是夙識,二來衛家也沒理由和膽量對自己不利,三麼,這年月也沒啥“斬首行動”,再說了,自己已經交卸了兵權,斬了自己的首,對高幹能有多大好處?
所以他就跟留守郡府的裴徽關照一聲,然後悄悄跟著衛霄走了。身穿的只是常服,自後門而出,帶著四名部曲相護。
跟著放空了的運油車,衛霄在前引導,出城而北,不到兩裡多地,拐上了一條小路。是勳左右望望,心生疑竇,一抖馬鞭:“吾不知此處也有衛氏的別業。”
衛霄諂笑著答道:“就在前方不遠,一處小莊院,可避耳目。”
到了近前一瞧,還確實是處“小”莊院,也就七八間屋子,木籬相繞。是勳到了門前下馬,責問道:“如何無人相迎?”衛霄低聲道:“事關機密,那人……實在不敢露面,小人前導,請太守移步入內。”
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掉頭回去,再說自己還有部曲護衛,在河東境內、安邑近郊,又怕得誰來?是勳大踏步往裡就走,部曲們緊緊相隨。來到正屋門前,衛霄上前叩門:“是太守已請到了。”門內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區區不敢共見天日,請長官恕罪。”“吱扭”一聲,門就敞開了,裡面挺暗,窗戶皆閉,並且未點燈燭。
是勳心說我倒要仔細瞧瞧,搞這麼神秘兮兮的究竟是啥意思?他開始懷疑屋中並非什麼太原大族的代表,而很可能是高幹的屬吏,奉了高幹之命來秘密求見——終究河東大族首鼠兩端,跟袁氏不清不楚,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高幹派人過來有何用意?想把自己拉上袁家的戰車,那是相當不現實的,難道他是欲降麼?
在原本的歷史上,袁紹病逝後,高幹即主動降曹。雖然後來又再反叛……故而。他此刻突起異心。派人來跟自己秘密聯絡,那也未可知啊。
幾步邁入屋內,眼睛還沒有熟悉黑暗呢,突然“吱扭”一聲,大門又闔上了——部曲們都沒能跟進來。是勳一皺眉頭,本能地心道“不好”,才待有所動作,突然一件又硬又冷的東西架在了自己肩膀上。距離脖子只有一兩厘米的距離!
這要擱以往,說不定他就嚇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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