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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了學校,轉了系,我開始承載莫莫的夢想。我害怕見到她,我開始整年的不回家,即便轉校也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個小屋。破舊彎曲的小衚衕,似乎深不可測,每天很多阿婆來回穿梭,提著菜藍各種家長裡短。
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哪個大學,誰的家人得了絕症,誰的情感經歷很豐富,誰家的婆媳關係一團糟。。。。。。很多時候,我只是充耳不聞的走過,卻也知道,這就是生活。
回到我的出租屋,不足15平米的小房子,擺上一張床幾乎滿滿當當。搬了個凳子當桌子,一個畫板和一盒顏料,是我的全部家當,平時我要打兩份零工。太多時侯,我都是回到家開始畫畫,餓了泡一碗泡麵,困了倒頭就睡。這是段很陰鬱的日子,消沉,低迷,劇烈的頭痛,忍受不了時就趴在床上痛苦的塞幾粒廉價止痛藥。
直到有一天班裡的一個女生不知怎麼找到這裡,經常來給我收拾屋子,做好飯放在凳子上悄然離開,我沒有說過一句話。當她第一次推開門走進來,環視了一圈最後盯著堆的老高的泡麵桶嘆了口氣,開始了大掃除。
有一天下午我頭疼的厲害,近乎想要撞牆,癱坐在地上伸手抓藥藥品空空如也。我扔了瓶子,抓住腦袋痛苦的喘息,迷離之際漸漸暈眩。恍惚中一個身影蹲在我旁邊,等我醒來看到那個女生坐在病床邊。她削好了蘋果,“你這是神經性頭痛,要吃好點的藥”,然後把藥瓶放在桌上。“謝謝,以後不用管我的。”“這是什麼話,我願意。”
我並不想成為誰的負擔,尤其還是素昧平生的女生。從同學口中瞭解到她叫葉闌依,鋼琴專業全市第一。這份恩情雖未表明但很感激,不禁又想起17歲那年我奮力救起冰窟中莫莫的情景。如此,又是一個新的輪迴。
我害怕承受不了莫莫沉甸甸的愛,也抗拒新的開始。可是闌依這一堅持,就是兩年。情感的天平慢慢傾斜,慢慢理順分開後這幾年莫莫對我依舊很重要,只是不再是愛情。珍惜眼前人,我告訴自己不要辜負眼前這個女子。
和闌依在一起後,她很支援我的創作,四處聯絡奔走,沒有她我不可能這麼快立足美術界。當我開畫展的時候,我明白不該再逃避,總要有個了結。對莫莫,對闌依,對我,都是如此。那唯一一副短髮的畫作,是我專門為莫莫畫的,歷經半年,時間最久。
當我接到那個電話,我讓助理帶莫莫來,四年不見她還是那麼清爽利落,身上永遠帶著一種俠氣。當莫莫大喊“既然我這麼好你為什麼不要我”而後放聲大哭時,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也再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內心的傷痛,那是多少次她在噩夢中驚醒。現在甚至連我自己都開始鄙視我自己,男人果真信不過嗎?卻不得不誠實的說了“我現在很愛她”。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莫莫拿出一堆畫來到窗前撒下,然後自己一躍而下,當我飛奔到窗臺伸手時莫莫身體已經沉了下去。我只覺腦部受了震盪,頭又開始發瘋的疼痛,隨後失去了知覺。莫莫,我不知道你真的如此決絕,甚至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朦朧中腦海裡出現你大笑的臉,你抱著我在空中飛翔。直到後來,我看到了你的《神祗》,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闌依此時走到我面前,摟住我脖子,“別這麼說自己。”然後踮起腳臉慢慢的靠近,在快要碰到我鼻子的一刻我歪開了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闌依走了出去。我靜靜站在窗前,從11樓俯瞰莫莫跳下的地方,百感交集。
我真的很糟糕,為莫莫籌備完畫展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莫莫的名義將畫稿刊印成冊。封面是《神祗》,扉頁印上那首小詩,我看了每一張我不同的臉,從15歲到現在。
闌依靠近我時,我無法心安理得。我為莫莫籌備事情時,不知她的感受。離開她卻是真切的辜負,像莫莫一樣,如同她剛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