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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發短了,他垂下胳膊,床外,空氣粘稠得要命,他伸手動了動,關節和筋絡像被膠住了……不知是誰的腳步聲,枕邊是女人的飾物,或是一張白紙,他半閉著眼睛,看得不太清楚,房間裡也是一樣,霧濛濛的,像生了一層黴菌……手鍊、眉筆、眼霜、睫毛夾、錢包、面巾紙、梳子、唇膏……它們的樣子都很奇怪,一個個張著嘴,想說點什麼,可說不出,一直就那麼張著,等著你用手指的插入來補償……)、(蝴蝶望著外面的雨水說:
“我已經完了,身上的肉沒了彈性,誰知道什麼時候死呢?反正也爛了,倒不如一點都不去想——)、(他坐了起來,點了一支香菸,目光茫然,似乎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縮回到雨裡了;菸圈懸在空中,無力而蒼白)、(也許是夢吧,弧形的玻璃片映著開始放亮的天空,天空下面是一條幽長的走廊,遠處是林蔭道和居民樓;他出神地望著窗外,西子在他少年的夢裡,她剛衝了澡,換了一件白色連衣裙,髮卡是彩色的,頭髮朝後攏著,她的目光清澈而透明,微微波動著向他移來……)、(接著,在一個淺淺的灰池中,有許多東西浮出來……誰的腳尖還有熱氣?這是初次,初戀的初次,他們緊緊依偎著,體察著對方一絲一毫的動靜……或許是沒有的,所有的熱氣都逃逸了,踝骨那兒冷冰冰的,他們抱在一起,相互吸吮對方的隱秘部位,他的膝蓋觸到她的小腹,舌苔上沾著菸草的苦味……她說抽的香菸是另外一個牌子的,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神秘已被縫了好幾遍,敗絮其中……西子側過身體,把她的後背對著他,他的感覺像在捕捉一隻飢餓的蒼蠅,無關緊要的情緒總纏著他,讓他的發洩無從說起……回家的路上,他在報亭上買了一本少女雜誌、一包香菸。”哎呀,你們是約會吧。“老媽子遞煙時,眼睛盯著他倆,臉上堆著奇怪的笑容。
西子轉過身,她的白裙宛若一朵陽光催開的花瓣,淺淺的內衣輪廊、發育良好的的臀、光潔的手臂、耳廓上發亮的茸毛、細嫩的脖頸、還有從身後可以瞥見的乳房的暗影——都令人心神搖動……)、(後來,烏龍女開放得像一條剝鱗的青魚,渾身上下都讓他看了個仔細,他們無聊時,一根根數著對方的腋毛,或者把嚼了一半的口香糖吐到對方嘴裡,他喜歡她咬著他的舌頭睡覺,或者讓她鑽到他的肚子上,弄得他渾身燥熱……盛夏的午後,熱浪逼人,老嫗已經走了,他們一整天蜷在房間裡,把空調開到18度,像把春天搬到了床上,他像從前那樣,希望從她白暫的面板下吻出許多驚豔的花來……有時候,他將熟睡的她悄悄捆在床上,他喜歡看著她掙扎,假如把她的眼睛和嘴巴矇住,只留兩個鼻孔,那多有趣呀……同時,他們誰都不清楚,煩悶暗暗逼來,他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也不明白,他們有了不順心的爭吵,吵完了便摟在一塊繼續睡……他不能原諒他對她的粗暴,可他並不能時時控制自己,她非常害怕,瑟瑟發抖,有一次在牆角蹲了一個上午,他手都沒伸一下,他事後才覺得可怕,她說他們的愛情已經結冰了,曾經或者一度令他們動情的夜晚再難尋覓,僅僅一年多時間,愛情就成了這樣,或者沒有了?疏離既已存在,親密也變得相當陌生了,他們像是一對習慣了春日的候鳥,一旦看到冬日的雪原,領略了冬的風景後,原來的春日竟成了一道生存的障礙。
漸漸的,她對性愛失去了興趣,她覺得萌動的激情不能僅僅停留在一個生命體內,它是開放的,正如戀愛時她所希望的那樣,一聞到季節的花香,她的心扉便敞開了,貪婪地附在他強有力的臂膀中——現在,又一年的春天到了,她採完了他的花粉,她需要新的補充,在她還沒有下定決心之前,他的施虐成了一劑催化藥,她回憶著愛的甜蜜,同時反省她的失誤,把他的失控看作一個毫無反悔的愚蠢之舉。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她有了新的動向,再說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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