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相互(第1/2 頁)
馬逸倫自問不是個膽大的人。
他在學校裡,在南都市,憑藉著父母提供的優越條件。
在面對絕大多數同齡人時,相對而言都多了幾分底氣。
他敢在一群不良少年中拿大,是清楚自身的金錢攻勢和人脈關係,足以維持住自身的地位。
而當事情有脫離掌控的趨勢時,他不介意頃刻間化身為小透明,壓根不會做什麼出頭鳥。
譬如初遇江燃的時候,在摸到一把真槍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的便是認慫。
因為他深知金錢也好,背景也罷,在碰到膽敢揣著一把槍招搖過市的狠人時,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即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
話說回螺銀山中,在發現譚子珊失蹤,到反應過來村民的不對勁時,他內心尚有幾分底氣。
可隨著事態的發展,赤裸裸的真相揭露在眼前時,馬逸倫著實有些崩潰。
他很清楚一點,這群山民既然敢對他們六個人動手,那定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天怒人怨的事。
先前得知沈青筠遭遇不測的時候,他的確有種萬念俱灰的心態。
問題是旁人也罷,沈家也好,把螺銀山翻個底朝天都是後話。
他既然沒第一時間跟著摔下山去,就沒辦法真個把自己當成個死人。
誠如陸小云所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人還活著就必定會權衡利弊,受三觀和心念的影響行事。
他鼓起勇氣打算幫嚴文軒是一瞬間的事,被苟癲子幾棒打在譚子珊身上嚇破了膽,也是一瞬間的事。
直至陸小云被逼得退路全無,馬逸倫終歸是顫抖著開了口。
不管聲音聽上去多麼薄弱,言語又是怎樣的全無底氣。
可他終歸是嘴唇開合著講出了這句話。
“不準動她。”
馬逸倫不是站在光裡的英雄。
甚至連他說出這句話時發顫的身體和決絕的神情,都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陸小云卻分明聽得入了神,怔怔的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能和馬逸倫同頻共振,表明她們的三觀至少重合了大部分。
她做不到譚子珊的決絕,馬逸倫也拿不出和嚴文軒一樣拼死一搏的勇氣。
這就是她們的共同之處,也是她們自身和旁人共知的定理。
馬逸倫此刻的行為,便等同於在事不關己的情形下,主動把注意力引到了自己身上。
既違背常理,又不合乎他做事的邏輯。
“你個王八犢子。”
苟癲子聽見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開口,總有種老鼠打了貓一巴掌的氣急敗壞。
他剛才沒將馬逸倫打到動彈不得,實際上就是存著當面欺負陸小云,看著其敢怒不敢言的刺激感。
對方這一嗓子,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從側面表明他看走了眼。
這讓原本就有些瘋勁的苟癲子更加怒不可遏,將半天沒垮下去的褲子又提了上去,抄起棍子就往馬逸倫所在的方向走。
喊出一聲的馬逸倫見狀,條件反射的一個激靈。
嚴文軒頭破血流的樣子不斷在腦海中閃爍,頓時兩股戰戰身體發軟。
“逸倫快跑!”
陸小云忍著雙膝疼痛,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咬著牙撲向背朝自己的苟癲子。
馬逸倫被熟悉的聲音喚回了心神,下意識便聽從了她言語中的指示。
他掉頭便往入口處跑,壓根沒想著和苟癲子硬碰硬。
人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聽見一聲暴躁的大吼:“個驢日的賤人!老子掄死你!”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