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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像吳這種快速成長的闊佬嗎?
但吳從輪船的甲板上跳下了大海,三個老人目睹了這一悲劇,他們阻止不了也無法阻止。
刑事警察和一切關心吳的人都在推敲吳的字條和那背後的問題:吳為什麼要拒絕這個色彩斑駁的社會?吳遭到了什麼壓力以致完全屈從於死亡?吳的自殺僅僅只是一個孤立的事件還是背後另有巨大的隱情?
有人指出吳在童年時期的深刻不幸。當母親將他帶到另外一個父親的家庭中,他始終缺乏在那個家庭中的溫暖、關懷與熱愛,他無人可以交談,經常成為一個多餘的人。但這種追根溯源式的推理缺乏必要根據,吳不早就離開了這個家庭並有了一個百依百順的妻子麼?那遙遠的陰暗年代和淒涼生活真的會如此強烈地刺激吳的厭世心理嗎?
太陽底下的逃亡(5)
也有人談到這個事實:在跳海前的那些日子裡,吳總是被一隻異性電話所騷擾,他臉色蒼白,顯得驚慌失措。但這種解釋也更多地停留在想像的層面上,沒有人聽說過吳有什麼浪漫史,其貌不揚的吳看起來也不像尋花問柳的漢子,除了他像貌平平的妻子,吳乾癟的胸脯從來都不可能成為渴望感情歸岸的女人們的幸福港灣。
又有人猜測吳可能在生意上蝕了本,或者賭輸了錢,如此等等等等,但猜測畢竟是猜測,它既產生不了結論也無助於結論的產生。沒有答案,神秘死去的吳讓人找不到答案,也許他的死亡有著一千個原因,也許只有一個原因,也許根本沒有原因!
當人們向我除述這個不幸事件時,我為之深深震動,不,不是被事件本身而是被事件的神秘、事件的不可知而震動!它充分說明了在風雲多變的1988年的上海,在紛繁複雜的1989年的城市,一千個男女就有著一千種生存狀態,他們遠遠沒有被時代所認識,即使認識了也只是走向新的更大的迷宮。換句話說,每個城市男女的生命程序正被無數種力量而推動,在沒有真正獲知這無數種力量之前,也就沒有可能獲知城市男女的清晰形象。
只有希伯萊才有的激盪(1)
那時的他不會想到只不過短短9年時間,以色列便不再是滿大街殺氣騰騰的綠軍裝,而以色列前衛的女孩們的裙子裡也不再穿著短褲,以赤裸的芳香呈現著她們的青春;
那時的他不會想到再過10年之後,自己會成為一個珠寶行當的商人,行走在香港的皇后大道,當某個生意夥伴一個電話進來,告訴他一單幾十萬美金的珠寶生意即將成交時,他會如此興奮地叫道:馬扎爾!馬扎爾!(希伯萊語的音譯,即“成交”的意思),那情景彷彿當年卡斯特羅少校攻佔了古巴王國的蒙巴薩兵營;
那時的他更不會想到後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己都告別了一度幾乎是瘋狂追求著的充滿激盪的生活,從骨子裡開始認為“和平時代,槍是沒有用的”,開始為自己新的人生追求作著這樣的辯解:有些生活方式是天然地帶來的,而有些生活方式則是個人不能夠選擇的。如果說社會充滿了腐化和淫亂、溫柔和暴力,那麼,要在這樣的社會中生存並繼續地捍衛自己曾經的理想,只有兇猛的經商。就是說,只有當自己的雙手抓緊了百萬、千萬美金的支票後,才談的上新夢想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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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有一部現代小說給了他強烈的啟示,這部小說叫作《群象》。假如容許他重新再作一次選擇,他會再走這條生命之路嗎?我們不清楚,我們只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早在1986年,早在中國的左派布林什維克極力阻擋但解放的洪潮其實已經不可阻擋的八十年代,他已帶著一本《點燃朝霞的人們》,帶著對一個叫作切·格瓦拉的無限崇拜,從中國上海出發,先前往日本長崎,隨後由日本轉道以色列,成為大陸中國赴以色列的第二個留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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