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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就會流淚嗎?為什麼,我那麼想哭時,仍沒有淚呢?
除了那一次,偽善地流淚,似乎在母親離世時,我的淚就流乾淨了。
乾淨?
我的心,還乾淨嗎?既然,已不乾淨,我何必,還奢望能擁有這禁宮內乾淨的感情呢?
閉上眼,臥於軟榻,聽著他離開的步伐聲,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得怠盡。
翌日,玄憶頒下聖旨:
御前宮女墨瞳南苑救駕有功,冊為舞陽公主,封邑舞陽,待九月甘十鳳台擇婿後,準歸封邑。
接到這道聖旨,我知道,平了後宮的心、前朝的憂。
惟獨劃了自己的牢。
無論西周,還是如今的周朝,包括南越,只有皇帝的嫡系女兒才有資格擁有封邑,連王爺的郡主,除非封為固倫郡主,才可能會獲得一小塊位處偏僻的封邑。
而如今,我身為異姓公主,能得這封邑,是否是我的幸呢?
舞陽,乃周朝,隸屬蘇州的縣城,蘇州,是景王於我的身世安排的故鄉。
這枚棋子,終究是枚廢棋。
若景王不放,奪我命,我是否也該認了呢?
若想不受傷,就必須壓抑自己的感情,冷漠才是種偽裝的保護。
但,我在他的溫柔下,終於,由了自己的心,可,在他的心裡,我或許僅是那人的替身。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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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舞傾情(1)
佟兒的悉心照顧下,我右肩下復裂開的傷,恢復得還是很快。
景王,並未立刻廢棄我這枚棋。
而是讓雲紗傳來一件華裳,讓我九月十九日戌時,於御花園西側退思苑內的聆音澗做最後一舞。
天長節之際,宮裡是允得宮女吟歌起舞以示慶祝,何況我今日的身份是舞陽公主,待到明日鳳台擇婿後,就與這禁宮再無瓜葛。
沒有問任何的因由。
我並不擅舞。
可,這一次,我很想跳。
不是因為,景王讓雲紗傳的那四個字:最後一舞。
是因為,我的封號既然是舞陽,那麼,我是否該讓他記得我最後為他所跳的舞呢?
雲紗還告訴我,聆音澗一舞,是有著典故,前朝,曾有一不受寵的妃子,正是靠在那一舞,俘獲君心,並最終專寵於君側。
景王大概就是此意吧。
但我在意的,卻並非這些,我在意的,僅是那一舞后,恐怕就是斷去我和玄憶最後的牽纏。
日子,當沒有任何期盼時,往往過得特別快。
轉眼,已是天長節。
他二十六歲的天長節。
我們的生辰,恰好相差十日。
我們的年歲,恰好相差十年。
冥冥中,原來,早有緣字註定。
那仍是一襲素白的紗羅裙,純粹的白,最後一舞,還是逃不掉這顏色。
纖手撫過那裙,裙輕薄如冰綃,白中略蘊著水綠,隱隱露出裡面緋色灑金的內襯,原來,裡面另有玄機。
淡掃蛾眉,輕施脂粉,眉心貼上他賞賜的翠鈿,髮髻仍是插上那支蝶釵。
這是我十六載,所擁有的,真正屬於我的東西。
換上羅裙,腰際的飄帶處墜著墨綠的玉環綬,綠色的盎然絲絲縷縷湮上了寬大的長袖,長袖及地,過往的隱忍、無奈就隨著這縷沁入有了另一種詮釋。
將水袖輕舞揚開,再緩緩地將它一疊一疊地收起,那些隱忍、無奈也都在收放之間娓娓重現,眸華一收,手一緊,終將這過往的種種均納入長袖中。
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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