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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地落下去,眼前一片模糊,到了今日,一切都成了枉然。
“玄憶 …畢竟是宸兒…的孩子……你……真的……要斷了…他的後路麼?”
“玄憶的心大了,是他先容不下我。”
她知道,她沒有能力改變他心中的任何事,他的心裡從來只有安陵羽熙沒有一處,是可以留給她的。
哪怕,她用死請他停止這一切,亦是徒勞的。
她還想說什麼,可,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抓著他的手,用盡最後一分薄力緊緊攥著他的手。
他望著她眸底的光彩逐漸地渙散,驟然有一顆很大的眼淚,緩緩湧出眼中,他以為自己是再不會哭了,那眼淚滾落,滴在了她的烏髮上,瞬間洇入再沒有痕跡。
懷裡的這女子愛了他這麼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只可惜,他對她的愛,沒有辦法去回報,一個人一輩子所能擁有的愛,於他,早悉數付出給了安陵羽熙。
從安陵羽熙步進他生命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以後的每一步,都會烙滿她的一切,哪怕,她擅長心計,哪怕,她其實誰都不愛。
可,並不能阻止他付出這份對她的愛。
所以,對其他人,他只能辜負。
無論為她做任何事,他都不會後悔。
只要她說,他就一定會做到。
唯一一次,他不能做到的就是護安陵一氏免被夷十族。
也是那一次,他最愛的女子,迅速的憔悴下去,最終,離他遠去。
流下這顆淚,為懷裡的這名女子。這麼多年,若說一點都沒被感動,是假的。
這一次,是他間接逼死了她。
可,他只能這麼做。
他俯下眸光凝住她,低聲:
“宛如,我答應你,只要玄憶願意和嫣然在一起,我不會讓他沒有後路可退的。”
說出這句話,懷裡的她僅是眉心顰緊,並未抒展開去。
她慢慢地鬆開握住他的手,臉上漾開的笑意一併僵硬住,旋即,她的螓首向後垂去,綰髮的碧玉簪,隨著這一垂,“叮”地一聲墜落於金磚地上,斂出一抹弧光,這抹弧光的盡處,他唇角的弧度一併斂去。
她的心,再沒有任何牽念的了。
他,還是執迷不悟!
既然,他自己知道,他沒有一分的愛可以分給別人,難道,他以為玄憶就可以嗎?
在意識歸於一片寂肅前,輕輕地,她抒出一口氣,這氣,在深夜時分,僅是嘆息的味道。
他抱著她,她的身子,漸漸地沉重下去,猶如什麼,壓在他的心底.無法舒散。
她殘留的溫度隨著血液的流逝,一併的開始冰冷起來。
她,終是走了,帶著對他愛的磨滅,走了……
他抱著她,直到,一名軍官模樣的人進殿稟道:
“王爺,末將的信衛兵捉到這信鴿。”
“嗯。”他只低低應了一聲,甫伸手,軍官模樣的人即會意過來,將信鴿腳上的信紙呈遞上去。
他將太皇太后的屍身輕輕放置紅氈毯上,展開信紙,心底已然有了計較:
“將這隻信鴿放了,再放一隻信鴿,同樣的內容,需讓東郡的人截到。”
他早瞧出,她在拖延時間,為的該是讓她想要護全的人逃離。
而那些人的逃離,因著這信鴿的出現,終將成為最好的一步棋。
雖太子沒有找到,不過,少了這一個娃娃,對於全域性,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是。”軍官模樣的人喏聲,另稟道,“除太子殿下未尋到之外,皇貴妃、貴妃亦不在宮中。”
攝政王眉稍微揚,道:
“其餘各門,出入人等可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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