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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陽眼,陽魚之中還有陰眼。這天旨是下了,但並非沒有可挽回的餘地。
菩薩受了趙謙一鞋之惠,加上靜月又苦苦哀求,菩薩就將這件事透給了靜月,交給了趙謙。
紅衣三娘子是受了天旨,天旨上說要亥時起火,就必須得亥時,過了亥時,那就是違旨,就是罪過了,那時紅衣三娘子只得無功而返。
上天的旨意,自然不可違抗,但這卻於凡人無礙。
如果趙謙將紅衣三娘子攔在了門外,誤了放火的時辰,天庭也不能追究趙謙的過錯,畢竟他只是一介凡人,不知道天旨的內容,擋了三娘子,也只能算是無心之舉,這自然不會算是有罪了。
但天道是公平的,如果趙謙把紅衣三娘子攔在城外了,那麼將這件事透露給趙謙的靜月,就得要受到洩露天機的責罰了。
於趙謙來說,如果攔住了紅衣三娘子,那麼他就救了紅流城的萬千人命,是一件大善事。如果攔不住,也沒有過錯,畢竟火燒雙流城是天意,如果能輕易改變,那也算不得天意了。
聽了靜月的解釋,趙謙的心中這才好受了些。
他這才知道靜月和水徵為什麼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了,原來這兩人大概都已經猜出了這事的最後結果。
趙謙想了想,不滿道:“小尼姑,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那紅衣三娘子是來放火的,要是你告訴我了,我拼死也要攔住她,也不致於死這麼多人了。”
靜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如果我說出來了,天機就洩露了,這火燒雙流城肯定就會改時間了,到那時,怕是算都算不出來了。再說了,鬼神之事,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拜,但不能不敬,雙流城的人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怎麼可能不報應到他們頭上呢?”
趙謙還想問什麼,靜月擺擺手道:“不要說我是見死不救,我和水徵再厲害,不過是凡人,三娘子是正神,我們拿她沒有辦法的。起火的時候,我們追上她也只能是請求她手下留情罷了。”
說罷,靜月又加了一句:“其實你也算是有功的,若不是你攔著,耗費了大半個時辰,這雙流城還不一定燒成什麼樣呢,怕不會是一個西北角那麼簡單了。”
兩人洗完身上,上床歇息。
趙謙聽靜月這麼說,心裡的罪惡感總算是減輕了一些,但想起火中喪生的人們,無家可歸的百姓,還有那個被拋棄在火中的孩子,仍是心有不安。
特別是那個孩子,哭的太象女兒了,一想到早夭的女兒,趙謙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他緊緊抱住靜月,腦袋死命的往靜月的肩窩上扎,好象將頭頂疼了,心中的痛就會減少一點似的。
靜月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無言的給予他安慰。
趙謙在靜月的溫柔撫慰中,向靜月講述那個死在他面前的孩子,又講起埋藏在心底的這麼多年對女兒的思念。
兩人說話一直說到天亮,靜月眼都沒合,就又起來做早課了。趙謙朦朧了一會兒,吃早飯的時候,就讓靜月叫起來了。
趙謙沒睡醒,迷迷糊糊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靜月說要去看看火災後的樣子,趙謙一聽到“火災”,立時就沒了睡意,利索的爬了起來。
匆匆吃罷早飯,一行人就奔雙流城西北去了。
到了火災現場,大家就都沉默了。
一夜之間,千餘間房子就被大火燒成了平地。
滿目的焦黑,一地的狼藉。
有好多人在已經燒塌了的房子上翻找著,看看還能不能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大街上,滿滿的全是無家可歸的人。一些人在地上鋪了件衣服,就直接躺在大街睡覺了,這中間,還有許多孩子。
更多的人坐在路邊,望著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家園沉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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