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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份,說我上班時間去陪他是曠工。是的是的張書記你別笑,他可是一本正經說的,我還真的怕罵,不敢曠工。
劉培龍隱去了你張書記來就不同的意思。他覺得這麼講明就沒有意思了。
張兆林說,你劉培龍曠工也要陪陪他。陶書記你我都清楚,這樣的老同志不多!你沒有時間陪他不會怪你的,可別人背後要講你的,知道嗎?
劉培龍說那好吧,明天再去試試。沒有講一定去陪。
打過電話,劉培龍輕鬆了許多。他還說不清剛才的電話有什麼收穫,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同張兆林玩啞謎似的溝通了一次。
三天後,陶凡返回地區。小劉開車接他來了。臨走時,陶凡囑咐關隱達,要配合好劉培龍同志。
這讓關隱達心裡微微一驚。是不是陶凡預見到了什麼?他知道,陶凡有些話的真實意義並不在字面上,需要破譯。陶凡的風格像太極拳,看上去慢慢吞吞,不著邊際,卻柔中有剛,綿裡藏針。似乎這個級別的一些幹部都有點這個味道。他早就發現,張兆林任地委秘書長時,還發一點脾氣,後來是行署副專員、地委副書記、地委書記,性子就一天天平和起來,說話便雲遮霧罩了。
這次的老幹部工作會是最有規格的一次。張兆林同志始終在場,並做了重要講話。說老同志對革命和建設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們豐富的經驗永遠值得我們吸取。我們一定要尊重他們、關心他們,更重要的是學習他們。我們民族自古有尊老美德,《禮記》上說:“年九十,天子欲問其事,則至其室。”我們作為共產黨人,應該把傳統美德發揚光大,云云。
陶凡始終被尊在主席臺上。他是這麼多年來唯一在地委書記任上退休的幹部。因為他的緣故,老幹部被空前重視起來。他想這是很正常的事。依這麼說,他陶凡若是女同胞,婦女工作就會受到高度重視了;他陶凡若是殘疾人,殘疾人也會搭著享福了。而他影響力的時效一過,一切又將是原來的樣子。類似現象,他早有感觸。
陶凡坐在主席臺上,神情專注。心裡卻全在會外。這類會議,他根本不用聽主題報告,也不愁編不出幾句應景的話。
陶凡自己也一向重視老幹部工作。剛到這個地區時,他了解到這裡幹部很排外,要想站穩腳跟,光有上頭支援還不行,還得爭取本地每一部分力量,而老幹部,尤其是這個大院內的老幹部,是萬萬忽視不得的。但凡事都有慣例是輕易突破不得的。一旦突破了,人們就神經兮兮起來,生出許多很有想象力的猜度。人們很習慣琢磨領導人的言行,所以,行為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實際意義。陶凡深悟此道,在對老幹部的重視上做得很藝術,既得了人心,又不違慣例。可張兆林這次做得太露了,他分明是在向我暗送秋波,明白人一眼就能看破玄機,會背後笑話他的。
不過陶凡也理解張兆林。老幹部們一天到晚舞著劍,打著門球,下著象棋,哼著京戲,似乎也成不了什麼事。但他們要敗一樁事,倒一個人,也不是做不到的。陶凡任職期間就特別注意這一點。他有一個原則,就是不忽視任何人。按他的理論,越是小人物,自尊心越易滿足,也越易傷害。當一個卑微的生命受到侵害時,他可以竭盡生命潛能對侵害者實施報復,直至毀滅別人。老幹部們因為往日的身份,或許有過大家風度,但退下來之後,他們心理的脆弱超過任何普通的小人物。陶凡想到這些,覺得張兆林小覷了自己。他相信自己將是超然的一類,只會悠遊自在地打發時光,不會對任何人施加影響。有人講他有虎威,可他覺得那是天生虎氣所致,自己從來沒有逞過威。張兆林或許還忌著他的虎威?你們說我有虎威,那是你們的感覺,關我什麼事?難道要我成天對你們扮笑臉?
可你張兆林的確沒有必要有意同我扮笑臉。
陶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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