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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軍資方面應該問題不大,父皇本答應過我……”
周宗哂道:“這應該不過是聖上的場面之詞罷了,殿下的軍用開支若只是寄希望於此,則建軍一事,可以就此作罷。”
李煜心中一冷,表面卻強自鎮定道:“岳父的意思是……”
周宗篤定道:“國庫不足矣。”
“什麼!”只是這淡淡的幾個字,卻讓李煜渾身打了個激靈、失聲叫了出來,直讓他有種兩眼昏黑的感覺。一直以來,在他的印象中,江南是天下間最為富饒的豪奢之地,南唐朝也處處顯露出它醉人的富貴氣象,是斷沒理由會淪落至國庫不足的境地的。
這怎麼可能呢?
然而周宗卻又是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他應不會在這時候說出無的放矢、危言聳聽的話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這幾日來眼光的南唐浮華都只不過是一種假象嗎?
富庶的唐朝國庫居然也會“不足”?這句話若是傳出去,天下間怕根本是不會有人信的,甚至連柴榮之輩,也只會當成笑話來聽。
周宗正要細說一番的時候,書房外的申屠令堅聽到李煜的叫聲,遂出言問道:“殿下,出了什麼事情?需要卑職進來嗎?”
“不用了。”李煜訕訕的回了句,大感自己失態,不過這也怪不得他這麼緊張,皆因若是從李璟那裡拿不到半分軍餉,那麼他這支尚還沒有形成雛形的“龍翔軍”就八成擺脫不了夭折的厄運。最終即使勉強成立了,也終不過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也許這也正是李璟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如此痛快的答應自己。
難道自己的建軍就這麼不合時宜嗎?
金鱗欲化龍,需得乘風雲。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可以說不在自己這一邊,他還拿什麼來組建軍隊?
第十二章 一身冷水(下)
周宗唏噓續道:“我朝所以有今日之盛,實先帝休養生息之功,內政開明,國豐民富,雖不伐毗鄰而鄰邦以自臣服。然自當今天子登基以來,保大元年,先有虔州妖賊張遇賢作亂,帝以嚴思、邊鎬(音:浩)統兵鎮之,二年至四年,則閩中大亂,馮延巳之輩不知軍國大事,馮延魯、陳覺、查文徽各自爭功不能合作,竟使我朝三萬精兵在閩中兵敗於吳越錢氏,埋骨千里,雖福建之得,得不償失焉。時契丹滅晉,中原無主有隙可乘,聖上雖欲北上而朝廷兵力、國用皆弗支也。”
“五年,召九華山宋齊丘回朝任太傅職,與五鬼朋黨營私,進讒以貶韓熙載、江文蔚等忠良賢臣,由是內政始亂。八年至十年,楚亂,又以邊鎬興兵伐焉,雖佔有楚地,然楚國瘡痍,剛平戰火而府庫空虛,馮延巳竊平楚亂以為己功,不但不開國庫以賑濟楚民,憐加撫卹,反加重搜刮楚地百姓以供養軍隊。最終楚人怨怒,遂附楚將劉言而反朝廷,邊鎬不能守,倉惶逃回。”
“十一年,金陵大火逾月,百姓疲累,復耗國庫,十二年,天下饑荒,民多死於瘟疫,天災人禍,國始有衰微之象。及至今年,先有安定公七夕之難,聖上盛怒加於軍伍,兵馬不得歇,掘土三尺只為尋求安定公,卒有怨言。再有幾日,又即將是皇后娘娘四十歲壽辰,則馮延巳等人數月前大興土木,築母儀亭,一面工程繁浩,一面中飽私囊,凡錢資有所出,具出於國庫。外則征戰經年累月不斷,內則宋齊丘、孫晟之輩結黨營私;遠交契丹,卻是一歲三貢,近結臣邦,則每年一賜。數國庫之錢銀,出如江海之勢,入如細水之流,長此以往,焉能不空,焉能不空。”
周宗這一席話,卻是讓李煜聽得呆了,就如同臘月裡受了一身冷水,悚然刺骨,令人瑟瑟顫抖。他原以為南唐之衰,是從北敗於後周開始的,如今看來,千里之堤潰蟻穴,大廈之傾禍蕭牆,這是誠然不假的,後周之犯境,最多也只不過是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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