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第1/3 頁)
立本回來,問:“你咋的了?”
“我有病了。”
曉宇說:“他裝。”
小全拉小盈一隻胳膊,曉宇拉他那邊。小盈裝腔作勢地喊:“你們欺負我!”
立本說:“你不能走,回去吧。”曉宇說:“讓他回去上學。”小盈假裝細嗓喊:“我不去上學。別蒙我。”
小盈把木棍放道軌上,“你們拉著我。”兩腳踩上木棍,“拽我。”小家和曉宇兩人拽他往前跑,兩人狂奔。“哎,掉下來了,慢著點——”小盈用尖細的聲音喊著。
小全爺爺在世的時候在鐵路工作,從南邊的站,調到北方龍鎮。爸爸常說起過去鐵路上的人和事。小全說:注意點,一會該來火車了。
幾個人趴著聽鐵軌,小盈用木棍邦邦敲,聽的人被震了,衝他急擺手。
火車汽笛聲,嗚,嗚。火車在彎道時拉了汽笛,司機把頭往車窗外探著。
曉宇說小盈:“你木棍兒呢,上軌道上去啊?”小家推小盈,小盈推小家。
“擺手!”幾個孩子一齊揮手,大地在顫動,火車轟鳴著風馳電掣從面前閃過,伴著油味道和水的氣息。火車頭冒著煙,老長飄著,往後飄散,車頭帶一串車廂越來越遠。幾個孩子放下手,說真過癮,這次來得“值”!小家說:要坐上火車那就好了。小寧說那現在就到了,他指著遠方的小點。老單說,人造的各種機器替代或延長了手腳。
小全說:“立本出過門,坐過火車。”
曉宇說:看也一樣。
立本笑笑,說:我們天天都坐車。小家說啥車呀?立本說地球每天都在轉啊。小全背誦: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
立本坐過輪船,但沒說。他想,火車行駛的鐵軌也是道路啊,雖然不是給人在上面行走的;船在大海中,航行的線路也是道,儘管人看不出茫茫大海上的航線。老單爺說,道分有形和無形,有看得見,有看不見。橋呢,是陸路中斷而連線的道啊。
“走,不許跑,看誰走的快。”小家在前邊,曉宇追上超過,小家快走又超他,笑,“你們誰也走不過我。”他走到大前邊坐下,歇一會,看人上來了,又起來走。
南河之上,長長的大鐵橋飛跨南北。橋頭呆立著荒廢了幾十年的碉堡。
橋,是鐵架構,橫豎斜交叉;橋墩是水泥的,渾圓碩大,流水觸之迴旋,水底看得清黃色石頭,和橋墩下邊被水泡過的顏色接近。橋上的鐵軌兩邊是人行道,鋪設的是木板,刷了黑漆,木板間有較大的縫隙。小寧不敢看橋下邊,兩手交替抓著護欄往前走。橋中間,有可以停留休息的地方,寬敞呈彎弧的形狀,騎車人可以在那休整,尤其拉東西的互動過不去,或遇上火車怕刮碰著,在那裡等一等避一避。孩子們都站那,迎著風。風撲打著臉,如呼噠的軟布。眼睛閃爍著,水的味道滋潤著心肺。有了風,水有了變化。江山如畫!從古至今,人活著和離去,都要看風水。
春天的南河,如穿著淺色短衣的小姑娘,悠閒自在。河岸裸露很寬的黃色的沙灘,河中露出沙洲。她嫻靜淡雅地走著,和沿岸悄悄說著話,向著憧憬的地方行走。老單說,正因為有了水,世界才有了靈性。許多美妙的音樂就彷彿是水在推進中,水是纏綿,是舒緩,它不同於固體的反彈,它會激起浪花。文學也是這樣,好的文章如行雲流水……
周圍的地方沒有水。除了發生水患,水都在河道里。
很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從西到東,都有山脈,崇山峻嶺孕育出河流——水往低處流。
河灘平緩,一馬平川,普照著陽光;南邊有草地,連片的樹,有幾行泥草房子,那是村子吧;再遠,有隱隱約約的建築,有細高的煙囪,煙氣嫋嫋,那是下一個停車的地方。“是海北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