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34(第1/4 頁)
之後的一兩個月,衛瓚都是跑得馬不停蹄。
他猜得沒錯,死士抓了,卻是個個兒一問三不知。這些人本就是被拿來利用的刀,不到那一刻,甚至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
倒是民間開始斷斷續續聞風謠言,傳起了什麼小侯爺破案擒死士,編得那叫一個九曲迴腸,倒比他本人破案的過程更驚心動魄。
衛瓚就甲冑案這麼一個差事,忙忙碌碌幹到了夏天,但這還算不得什麼大事——最可氣的還是抄書百遍這件事兒。
往常博士一生氣,就愛讓人抄功課百遍。
但昭明堂的學生也會混,今兒抄幾頁,明兒抄幾頁,等抄著抄著,博士氣消了,天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架不住眼下這兒有個沈鳶。
三天兩頭、有意無意提醒博士,甚至還能替博士揪一揪他有沒有錯字了的地方,時不時給他再添上個三遍五遍。
這般來回折騰下來,衛瓚那百遍書活活欠了一春,還餘下四五十遍。
昭明堂上下現在見著沈鳶都覺得心驚,生怕這抄不完的百遍書落在自己頭上。
外頭閒玩蹴鞠的時候,唐南星還給衛瓚出主意:“要不咱們幾個幫你抄了算了,再不行,去抓兩個會臨摹字跡的文生來,還真要這麼抄個沒完了?”
他懶洋洋問:“你是打算瞞博士,還是瞞沈折春?”
唐南星琢磨了一會兒,還真是博士好糊弄,沈折春那一關難過。
卻是晉桉用膝顛著那皮鞠,笑了笑說:“沈折春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找他說一說情不就完了麼。”
唐南星說:“你出什麼餿主意啊?”
晉桉說:“本來麼,你越要糊弄他,他越來勁。你去說說情,他興許一抬手就把你放了呢。”
唐南星道:“憑什麼要跟他說情啊,前兒甲冑案的事兒,衛二哥還升了品的,就是不升,衛二哥也是武勳在身,見了面兒不讓沈折春行禮就不錯了。”
晉桉說:“這就不是一回事兒。唐南星,我說你一天天的,老跟那沈折春過不去做什麼。”
唐南星沒好氣看他,竟有幾分痛心疾首之色:“你懂個屁。”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卻聽見衛瓚扯鬆了領口,將那皮鞠一踢到一邊去,說:“不玩了,歇一會兒。”
說著,便獨個兒退了場,坐在邊兒上乘涼,汗順著脖頸淌進衣襟口,越發幾分夏日的懶怠,不知在想什麼。
自打入了夏,這日頭一天賽一天的毒辣。
文生避暑的避暑、納涼的納涼,只昭明堂這群傻小子不知熱,一日不動便渾身難受,頂著火辣辣的日頭馬球蹴鞠,動輒便渾身是汗。
若不是國子學的規矩嚴苛,如今一個二個早已打了赤膊。
隔了一會兒,卻是晉桉過來,道:“對了,衛二,避暑莊子的事兒,你跟沈折春說一聲,看他願不願一起來。”
“我問了學正了,說過兩日就放假了,月試應當也免了
。”
衛瓚應了一聲。
又聽見晉桉說:“唐南星那小子,腦子裡半是麵粉半是水,平日裡到處噴漿糊,誰知道想得是個什麼東西。你讓沈折春別往心裡頭去。”
衛瓚怔了怔,笑著應聲“好”。
待汗消了,便翻了牆出去轉了一圈,循著國子學邊兒上一家攤子,打了壺酸梅湯回去。
如今昭明堂一幫人都在外頭蹴鞠,堂裡就沈鳶一個人,支著下巴在邊兒上乘涼。
一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額角已沁出了些許的汗。
沈鳶受不得熱,也受不得寒,不用冰塊酷暑難耐,用了冰塊又容易風寒,所以一到夏天分外的難受。
衛瓚咳嗽了一聲,將那一壺酸梅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