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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的耐心顯然已經耗光了,把臉虎起來,雙手往水桶腰上一叉:“嚇,方才叫你秦公子是給你三分顏面,你還要開染坊不成?別人不曉得你的底細,老孃會不曉得麼?你這酒樓自從你爹死後,你這書呆子經營不善,早已欠下了一屁股地債,這酒樓遲早是要關的,至於你讀的這書,不是老孃編排,你們姓秦的,祖宗八代都靠著這酒樓營生,有過讀書出仕的麼?這龍生龍鳳生鳳,就你能青雲直上?我看哪,很快你就要賣了家業抵債,從此風餐露宿,這個時候,你還得瑟什麼,實話告訴你,周家瞧得上你,這才給你一條生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
秦少游的臉都漲紅了,原來這李二孃壓根就是來落井下石的,曉得自己要成為破落戶,周家的女兒又嫁不出去,這才尋到自己的頭上。
原本這兩天,秦少游一直在糾結穿越這等不科學的問題,現在困境擺在了眼前,他猛地從從前那個書呆子記憶裡搜尋到自己的處境。
李二孃說的沒錯,這個酒樓乃是秦家祖傳的家業,祖宗八代開始便賴以為生,誰曉得到了秦少游這一代卻是不成了,從前的秦少游只知道讀書,什麼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就偏偏對這酒樓的經營卻是一竅不通,結果酒樓越來越難以維持,不得已,只得舉債度過危機,如今已賒欠了七十多兩銀子,倒閉還債就在眼前,也難怪這時候,李二孃受了周家之託跑來臨門一腳,周家好像做的也是酒樓的買賣,看來他們這臨門一腳不但是要搶奪他的祖業,還要連他的童貞一併奪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
秦少游大感悲憤,他的性子一向不服輸的,便瞪著李二孃,不服輸的道:“誰說酒樓就要倒閉了,誰說我就不能高中?豈有此理!”
李二孃頓時冷笑,那眼眸子像刀子一樣,恨不得把秦少游剮了:“呵……你這酒樓不倒閉就沒有天理了,也不看看你們給食客們吃的是什麼,泔水都比你們給食客吃的好,嘿……你們秦家翻不了身啦,老老實實娶了周小姐,混吃等死也比流離失所要強,你不聽勸,總要後悔的。”
正在這時候,連線廳堂的簾子開啟,卻見一個胖乎乎的傢伙端著一盆菜來。
這胖小子叫秦壽,是秦少游的遠房堂兄,沒有生計,便招募了他做廚子,秦父在的時候不肯讓秦少游學廚,只教他好好讀書,一直都是讓秦壽打下手,別看秦壽樣子憨厚,其實也是玲瓏心思,一看酒樓撐不下去,這幾個月都沒有工錢,便滋生了許多不滿,對秦少游這個堂弟又不免輕視,覺得他什麼不學好,偏偏學人讀書,簡直是有辱秦家家門。
這個時間點,沒有顧客上門,秦壽倒也炒了兩個菜,端來一對兄弟將就著吃。
一看到秦壽端菜來,秦少游的肚子就餓了,這幾日渾渾噩噩的,都是隨便吃點白麵蒸餅打發,現在終於拉回了現實,肚子便咕咕的叫。
於是他笑呵呵的對李二孃道:“那周小姐既是國色天香,又家中殷實,賢良淑德,學生是高攀不上的,倒是教二孃費心了,你看,正好趕著了飯點,二孃若是不嫌,不如吃個便飯再走。”
李二孃不免沮喪,對秦少游萬般的看不過眼,而且久聞如春酒樓的飯菜難吃,有些不肯。正要拒了,秦少游已從櫃檯後走出來,到了桌前,便見秦壽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狠狠地將手裡的碗碟重重摔在桌上。
秦少游見秦壽這副德行,不免埋怨:“成什麼體統,好似我欠你錢的樣子!”
秦壽一聽,非但沒有怯弱,反而來了勁,抖了抖肚腩上的肥肉,扯著嗓子道:“東家,你就是欠我錢啊,我來給你算算,從閏月開始,我的工錢就一直沒給,一個月兩百錢,我算算……現在已過了……”
秦少游頭要大了,這什麼時代,這是盛唐哪,不,據說大唐已經完了,現在是大周的天下,當今皇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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