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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寧公主冷哼一聲,開口道:“我忘了甚麼?這皇宮,自然是我李唐的皇宮;我們李唐子弟,就是這座皇宮的主人!”
話說完,壽寧公主忽然覺得不對頭,下意識地看看場中眾人,發現人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自己微微一滯,臉色變了,漸漸變得雪白,煞白,慘白,一股濃濃深深的恐懼從心裡冒了出來,在眼中閃爍,然後,壽寧公主的嘴唇、手指都開始發抖,戰戰兢兢地看向明宗,顫聲道:“皇兄,我沒忘,我真的沒忘,皇宮的主人只有一個,從來只有一個,我沒忘,皇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明宗早就站到了鄒充儀的身邊,一雙璧人憑肩而立,臉上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冷然。
明宗搖頭,低聲道:“不,壽寧,你不是沒忘,你是心底根本就沒有承認過。”
桑九眼中滿滿都是匪夷所思,下意識地鬆開了自己的手,把壽寧公主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了地上,自己卻慢慢地站遠,再遠些,一直退到了鄒充儀的背後。
壽寧公主發現唯一的依靠不見了,急得顫聲哀求:“桑九,你也不管本公主了麼?”
桑九也忍著滿心的懼怕,顫聲回答:“公主殿下,即便您是太后親女——婢子也不敢跟藐視皇帝、心存謀逆之人過從太密。”
興慶七年正月初四,壽寧公主進宮請安,路上身體忽然不適,暈倒在地。明宗聽聞,憂心之下勃然大怒,將跟隨的宮女侍從全部發往宮正司問伺候公主不周之罪,另擇妥當人將公主送回公主府。並遣兩省大總管孫德福親自到房府下旨,公主正月發病,實在不宜再長住房府打擾長輩,令駙馬至公主府相陪暫住,待病體完全康復,再商議搬回房府事宜不遲。
房家上上下下都是聰明人,一問壽寧是從掖庭被直接送回公主府,立即明白過來事有不妥。房家老爺子馬上滿口答應,又請孫德福代自己家人嚮明宗及太后請罪,沒有照顧好壽寧長公主,以致公主大正月的生了病。又急令房大郎即刻帶日常服侍的妥當人去公主府陪伴公主;並隱晦地向孫德福保證,公主生病期間,絕不會讓不明不白的女子近了房大郎的身。
孫德福很是滿意房家的知情識趣,對他們最後的表示卻表達了不同的見解:“天理人慾,世之常情。這種事兒,哪是一句長輩下令就能禁得住的?聖人一向通情達理,太后娘娘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房大郎的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大明宮和興慶宮絕不苛求——我們皇后娘娘不方便的時候,其他嬪妃也會伺候聖人的不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房老還不知道咱們這位聖人?生平一怕就是別人說他的閒話。既然他做得,沒道理駙馬就做不得——老奴饒舌,房老不要介意才好。”
房家老爺子雖然聽得莫名其妙,但也趕緊陪笑著沒口子稱是,然後送走了孫德福。
轉過身來,一家子坐在一塊兒納悶:明宗這是唱得哪一齣?
後來,還是房家老太太想起了壽寧公主攆到莊子上的那位中年女官,忙令請了回來,然後當面請教,壽寧公主去掖庭做什麼,明宗為什麼會讓孫德福模模糊糊地說了這麼一篇雲山霧罩的話來。
那中年女官聽完整個事情經過,嚇得臉色大變,低頭尋思半晌,才掉下淚來,猶豫著把話挑明瞭:“鄒充儀實在是極得當朝聖人和太后娘娘的看重,公主心裡大約有些醋妒,所以一意孤行要為難她。這一回,怕是聖人當真惱了,所以不僅將跟去鬧事的奴婢們全部扣下,而且變相地將公主禁足在了公主府。原本讓駙馬過去相陪是可有可無加上的一句,但老爺子表示會讓駙馬專心守著公主一人這一句,大約是畫蛇添足了。聖人本來就是在嫌公主多事,孫公公聽了這一句,自然會想到如果駙馬忽然有了通房妾室,大約公主就會把心思放回自家的事情上,也就沒精力去琢磨外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