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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娘娘。」張角眼皮子一跳,按劍沖了上來。
這一聲,沉寂的祭臺瞬間大亂。
千牛衛瞬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掩護娘娘下撤。
溫月明早已和陸停站在一起,不過煙霧剛剛升起,就被陸停抓著手臂,先人一步地後退,這才沒有被那煙劈頭蓋臉地蒙上。
見千牛衛來了,兩人順勢下了祭臺,走到拐角處,溫月明拉著他的袖子,忍不住小聲問道。
「你埋了火藥。」
陸停腳步快速,可託著她的手臂卻又格外穩。
「西北軍特製。」
「若是被發現……」
她眉心一簇,嘟囔著,三心兩意地往下走,沒想到冕服太過繁瑣,長長的流雲紋蔽膝差點把人絆倒。
抓著陸停的手指倏地收緊,臉上的慌張之色還未完全顯現便又僵在原處。
因為她憑空下了三級臺階,正一臉懵地站著臺階下。
原來是一側的陸停眼疾手快,直接拎著的她的腰,把人提溜下最後三個臺階。
「你……」這蠻力,委實有點欺負人。
「母妃可要小心啊。」陸停突然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擔憂說著,「問題是出在長香,娘娘切莫擔憂,小心臺階。」
溫月明還未回神,就被人朝著一個方向推了一下,下意識眼尾一掃,不曾想竟看到章喜。
「可這長香能有什麼問題,那東西都是太史令親自操辦的,原先祭臺就出過一次亂子,現在這些香和貢品都是他後來親自備下的,不會出錯的。」
溫月明眉心緊皺,一向清冷的眉眼在此刻顯得格外嚴肅。
「第一次五穀祭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還是等張大將軍安撫好諸事,母妃不如尋個地方等訊息。」陸停格外貼心地說著,「太史令不至於這般不知輕重,對娘娘陽奉陰違。」
溫月明搖頭,鎮定地捋了捋袖子上的摺痕,眉眼低垂,
「去正殿吧,此事也要有個緣由。」
她眼尾再一掃,便看到章喜已經不見了。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露出一絲笑意來。
——章喜來,當真是意外之喜。
正殿內,貴妃和太子殿下左右分坐,瞧著面前一眾狼狽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溫月明放下茶盞,先發制人地問道。
住持雖擦乾淨的臉,紅黃色的袈裟上卻還是染上了香灰,聞言雙手合掌,口中唸佛。
袈裟上繡了層層金絲,又在特製的布料上勾勒了最為精巧繁瑣的梵文,一旦染上細灰,這件衣服便算毀了。
張角大冬天卻是滿頭大汗,盔甲上蒙了一層香灰。
他把那爐子都搗了乾淨,也沒發現不對,那長香更是因為有一簇簇莫名升起的火苗被燃燒殆盡,一番折騰下來,竟什麼證據也沒留下。
太史令薛盛失魂落魄地站在最右邊,神色恍惚,臉色慘白。
——祭祀出了不祥之兆,不論如何都是他的錯嗎,可出在誰手上卻又可大可小。
溫月明掃過眾人,長嘆一聲:「幸而只是本宮這裡的事,不關乎殿下的大祭。」
眾人見她有高舉輕放之意,心中皆是一動,齊齊抬眸去看她。
溫月明眉目素來清冷,不笑時冷淡疏離,宛若圓月藏海,海霧俱沉,瞧著不好說話,可一旦溫和了眉眼,便是秋月照雪,平白令人移不開視線。
「只是陛下此番重開五穀祭,便鬧出這樣的事情。」她話音一頓,果然看到在場諸人臉色大變。
「長香起火,不是吉兆,又有爆破之聲。」她輕聲說著,「瞧著像是……」
她沒說完,殿內眾人卻是心思一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