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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不在。你看,他就在這裡……”
是的,這個麥小姐的確是個天使長,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心勁,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不說,身上也似乎散發出一股不可抵禦的感染力。
挺舉正在浮想洋小姐及她如何接待那個抱孩子的女人時,院裡傳來由遠而近然後是由近而遠的腳步聲。
是齊伯最後一次巡夜。
挺舉的心緒讓齊伯拉回,眼前不知怎麼的竟然浮出馬掌櫃來,耳邊也迴盪起齊伯的聲音:“唉,振東呀,多少年了,你……你這毛病哪能一直不改呢?多了多賭,少了少賭,一直賭下去,多少家業禁得住你這般折騰?”
俊逸的聲音也加入進來:“瑤兒她孃舅也是好人,原本正幹來著……”
挺舉打個驚怔,忽地坐起,悄悄下床,拉開房門,尾追齊伯而去。
齊伯住在中院樓下,旁邊是庫房,二樓是小姐閨房。剛剛跟到門口,齊伯就察覺了,開門見是挺舉,驚愕道:“挺舉,是你?哪能沒睡哩?”
“睡不著。”
“進屋坐會兒。”
挺舉進屋,坐在齊伯拉過的凳子上。
“為啥事體?”齊伯笑道,“是不是臨時讓你做掌櫃,有點……”
“不是,”挺舉搖頭道,“是馬叔。我想問你,馬叔他是哪能變成這個樣子的?”
“唉,說來話長。”齊伯輕嘆一聲,“這事體好多年了。當時老爺與他阿妹相好,馬伕人不同意。後來,他阿妹懷上老爺骨血,就是小姐。馬伕人覺得丟人,可又心疼女兒,就送給他倆兩百塊洋鈿,要他們離開老家。小兩口舉目無親,只好來上海投奔振東。”
“這事體我聽說來著。”
“是哩,”齊伯接道,“前面的事體,鎮子裡無人不曉。關鍵是後面,振東與人合開一家米行,就是現在的茂平。那人家裡出事體,急需用錢,想把他的米行股份出讓給振東。振東東挪西借,仍差一百多兩,曉得阿妹手中有錢,就求阿妹幫忙。他阿妹和老爺商量,此時剛好有人介紹老爺一筆生意,老爺不顧夫人苦求,悄悄拿上這兩百塊洋鈿下廣東去了。振東想不通,他阿妹也動下胎氣,小姐早產了。不想小姐是難產,振東親耳聽著他阿妹在一聲聲慘叫中氣絕身亡……”
挺舉聽得心驚,長吸一氣。
“兩個月後,老爺從廣東回來,賺下幾倍的錢。看到家中是這般光景,老爺萬分痛苦。然而,苦果已經釀成。儘管老爺亡羊補牢,為振東盤下整個鋪子,又將掙來的錢分出一半給振東,振東仍舊未能原諒老爺,將老爺送他的錢全部拿到賭場賭掉不說,又將自己的米行也搭進去了。”
“馬叔真是個有血性的人哪!”挺舉由衷嘆道。
“是哩,”齊伯接道,“這股心性也害了他。老爺的生意越做越大,振東卻染上毒癮,越混越差。振東娘子氣病了,臥床不起,老爺前去探望,振東硬將他轟出門去。振東娘子過世後,振東徹底消沉,漸漸淪落成街頭癟三了。”
“這是哪年的事體?”
“怕有十來年了吧。老爺看不下去,又不敢見他,就以各種方式賙濟他。但他得錢就下酒館,泡賭場,老爺拿他沒辦法,就又送他一個營生,五年前花五千兩銀子盤迴他原來的米行,改名茂平,不說是給他,只說聘他做掌櫃,交給他一千兩銀子做本。老爺原以為振東不會幹,沒料他一口應下。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又把這點本錢賭光了。後來的事體,你全看見了。”
挺舉大是唏噓,點點頭道:“真沒想到是這樣。”
一家小酒館裡,一臉沮喪的馬振東拄著司的克,沒精打采地走進。一個夥計倚在柱上,衝他嘿嘿發笑。
“老馬呀,”站在櫃檯後面的掌櫃嗑著瓜子,抬頭瞟他一眼,“看你耷拉個頭,黑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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