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回 為你執筆(第1/2 頁)
冷冷的清風拂來,吹散卓非清的長髮,一身戎裝血痕斑斑,他已經連番的劇鬥,衰疲不堪,而執握劍柄的手開始不停的微微顫抖,面對數以千計全副威赫寒甲的據傳府府兵,自然知道憑他一人,無疑於螳臂當車,但他只有冷峻的笑了一笑,能拖一刻是一刻,他們將如此賭注悉數壓到最後一刻,也是對掌握文武半邊天之稱的北旅智囊公羊清有信心,那怕最終殞命,也無怨無悔。
龐子盱看著卓非清的赤子丹心,一時恍惚,他們淮南城結社民團,眾志成城,抗擊北方強虜,也幾乎有這樣的鐵血與風骨,但在北方那強大嗜血的雄師壓碾之下,變得潰如蟻穴,如今再次看到,頓時覺得熱血翻湧,不能抑制。
陳玹陌倨傲不羈,沒有命人來圍堵卓非清,他們都出身軍旅,自然知道軍人的尊嚴與傲骨,所以才拿出雙方都頗為滿意的比鬥態度,這樣並形同如江湖上的簡單技擊比拼,很是意味深長。當率領從戮營反戈一擊的蕭從戮被他翻手為雲愜意相脅的霹靂手段所制約,深陷入鐵血密佈的重圍後,並無法跳脫出來,再與他一爭之長短,而適才那樣一柄驚豔浮華絢爛至絕頂的一劍,卻是他施展全力,若非對方身心俱疲,銳氣大減,怎樣也難掩其鋒勢所向,而龐子盱的建議卻讓他看到了一絲久違了的曙光,自己韜光養晦這麼久,不就是在最為恰合的時機,一舉出手直搗黃龍麼,今次面對名動宅的如火如荼不正是如此。於是他暫且忍了下來,那怕他性烈如火,脾氣十分乖戾暴躁,但一直以來他都是隱忍到最後一刻的人,才會有如今大好的形勢,他豈能輕易的就此辜負。仔細一觀,對方也是強弩之末,只是因潛藏在暗處的危險,擾亂了他的部署,所以才一番猶豫,該不該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傾覆。而卓非清正是在這個時候,冒進而來,讓他措手不及,一時無法判斷,括易一室究竟還有沒有援軍。
卓非清的搦戰,也是一種挑釁,他究竟能否應戰,但他身為皇室勳貴爵位的繼承人,不能隨性冒險,如果說這盤棋局他要想做執棋人,那麼棋子又是誰?想到此不禁覺得十分的頭疼不已,據傳府能用的人,已經焦頭爛額,除了他還尚鎮得住局面,並沒有人能再助他一臂之力了,思慮至此,並將精厲的目光往龐子盱既複雜又詢問的投去。
龐子盱久等的契機此刻驟然而顯,頓時詭異一笑,他為的就是在陳玹陌臨危一刻,幫腔的扶得一扶,為將來的淮南謀得最佳的退路,既然陳玹陌有求而來,那麼是時候該展現自己的實力了。
卓非清所執的劍鋒大盛,周身遍染的殺氣籠罩,陳玹陌的“不動如山”功力深厚,不但拂去了蓄意營造的劍氣,更阻塞了他的氣府京門,此刻經穴閉塞,凌厲的劍術攻勢並銳減,而恰恰離得很近的龐子盱將身影刻意的規避寒慄的殺意,所以他當即明白,此人就是他接下來的對手,而陳玹陌並再次退居幕後,等待時機成熟的到來,這種威脅並恰恰是最為致命。睨目一瞥,全身器官開始變得很敏銳,越來越犀利英姿勃發,當即沉聲開口而道:“淮泗之間,本就民風淳樸,卻很是彪悍,想來長期受到前沿戰事的肆略騷擾,已經以戰養戰不復懦態,想必你就是淮南民社的人吧。”
龐子盱苦澀一笑,這是極為普通平常的一句介述淮民的話,卻比苛責謾罵更讓他如鯁在喉,如今的江北淮泗,早也淪為人間煉獄,哪能有民風淳樸一說,只是淮中平民大都憨厚朴實,面對國戰都痛心不已,當初宣帝太建北伐,一舉佔領江淮及泗水之地,但因為隨著呂梁一敗,名帥吳明徹憂憤而死,淮泗之地並再度丟失,他們並再次陷入戰火紛飛的荼毒,才有民間自發組織,抵抗侵略,形成淮南社這個特殊的民建教團,所以與大陳王朝的嫌隙並日益漸生。此番據傳府欲重奪江南朝堂之權,淮南社並有了活命之機,不但可以抵禦北方的肆略,更能借助大陳王朝背後的雄厚輜重大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