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眼裡的塑像(第1/4 頁)
驛站,畢竟只是驛站,我們只是路過而已。
“趙姑娘,”只聽魏基立輕聲提醒道,“還是先入城吧?”
我回過神來,歉然道:“是啊,先入城再說——”
入城之後,兩人先是稍作歇息,飽餐一頓之後,問明路徑,便結伴前往那武侯祠。
這祠堂儘管地處城郊,路程有限,倒也不算難找。再過不多時,我們就走在了一條兩旁栽滿了松柏的小路上。
在小路上再行了片刻,我就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邊走邊尋思著:這道路兩旁的青松翠柏,枝繁葉茂,直有參天之勢。既莊嚴肅穆,又飽含深情。以此來紀念諸葛丞相,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那一句“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頗有深意啊!只是,為什麼還要說起松柏的凋落呢?四季常青,不是更好嗎?或許,這句話只是側重於塵世間的代謝與更替。其實,就是那些常綠樹,葉子也是在不斷地替換更新的,只是,平時我們更注重於那滿眼的蒼翠,有意無意之中,就對那些凋落一地的葉子,視而不見了。人的心思,總是有所偏好的吧?
是啊,強如諸葛丞相,運籌帷幄,神機妙算,可謂一代人傑,只是,縱觀平生,又有多少順心遂願之時呢?他為後人所景仰,更多的,似乎應該是那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秋風五丈原,他是抱憾而去的。至於北定中原,興復漢室,其實只是他的遺願,至今未曾如願的遺願。
這樣一個暮春的午後,我和魏基立魏大哥遠道而來,究竟又是為了什麼呢?是啊,如果用魏大哥的話來說,我們只是“一介草民”。哦,當年諸葛丞相也有“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的說法,看來,出身、門第與地位,也不必太在意,也不必太計較,關鍵還在於,你是否在為江山社稷著想,是否願意有所擔當,是否能夠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嗯,那位驛卒大哥,不是也給我們指出了這樣的一條出路了嗎?如此一來,此行也自有其意義……
這樣想著,我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魏基立。
魏基立濃眉緊鎖,腳步遲緩,似乎也在想著什麼心事。
他這種沉穩持重的樣子,也不知是少年老成,還是故作深沉,反正,我是見多了,早已習慣了。
稍稍有點奇怪的是,這一天,除了我和他這樣一對年輕人,一路上也是罕有人跡。
半個多時辰之後,兩人離開丞相祠堂,走在了返回客店的路上。
“魏大哥,”我試著這樣問道,“你覺得,那諸葛丞相的塑像,有什麼特異之處嗎?”
皺了皺眉頭之後,魏基立緩緩地說道:“我,我覺得,當初見過丞相的人,所在不少,這樣一來,自然就可以按照丞相本人的樣貌,雕塑成像。嗯,那樣的一對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而他手中的那把羽扇,又給人一種胸中自有雄兵百萬的瀟灑與大氣……”
“就,就這些了嗎?”我追問道。
魏基立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似乎又覺得有點不妥,又搖了搖頭,囁嚅道:“我,我能夠說出來的,暫時,暫時就是這些了——”
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我神情凝重,緩緩開言道:“魏大哥,你能夠說出這些,也相當不錯了。不過,我總覺得,丞相的眼神裡,似乎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隱憂、不甘與不捨……”
“趙姑娘,”魏基立接過我的話語,“你心思細膩,眼光獨到,能夠看出這些,我深感佩服。不過,我還是斗膽問一句,你是如何看出這一節的?”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之後,我這樣回應道:“當年,丞相最大的心願,自然就是‘北定中原,興復漢室,還於舊都’了。然而,天不遂人願,因此,那種壯志未酬的遺憾,自然也就流露在眉宇之間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