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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

肖帆最喜歡江陌妍這一點，有些事他說個一兩句或者有的時候甚至只要一個眼神，她就很快心領神會地明白了，不需要自己多費口舌。“你媽媽的死，也不能怪他，畢竟誰都不想要那個樣子的。你長大了，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江陌妍不語，都說這個世界上父母和孩子沒有隔夜仇，可他們這一隔，卻隔了將近二十年。江陌妍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冰冷寂靜甚至有點死寂的手術室門口，她心裡緊張的一塌糊塗卻還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江思珺到處走來走去，還有他，心情也應該很煩躁吧。

然後護士出來了，說了一番話之後，很久。她聽到他鎮定地開口，“保孩子。”

她沒有媽媽了。她知道。

不同於江思珺又哭又鬧的鬥爭，她用無言和一次次的出走，做了最好的抗爭，整整三個月，她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會在他靠近他的時候，說一句“你滾開”。江陌妍的爺爺擔心她這樣子會留下心理陰影。爺爺的乾兒子剛好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而江陌妍從小就叫他們乾爸乾媽；時間長了，經過兩人的悉心照顧，江陌妍性格總算開朗了一點，只是怎麼也不願意再回家，其實就是不想原諒江文遠。

肖帆這麼說，只是為了告訴她，她逃脫不了那個命運，江文遠只有一對兒女，另一個便是江陌妍的弟弟，那個這麼多年她一直視為殺死自己母親的殺人兇手——江思珏。他那個三天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身體實在不是當繼承人的料子，所以，江家的繼承人，只能是她，也只會是她。

“在說什麼？”林子初從廚房裡走出來，氣氛有點沉重。頓時緊張的不得了。

“沒什麼！”江陌妍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馬上撲了過去，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談論下去。拉著林子初在沙發上坐下。

真是女兒大了不愁嫁。當著自己的面子就這樣子撲了過去。肖帆在心中吐槽。

明天是雙休日，江陌妍不上班，便應了養父母住在這裡。林子初也住回了隔壁。

江陌妍洗好澡後，時間不過九點半，便推開陽臺門走了出去，氣溫已經低至十度，不過她本就不怎麼怕冷，又是感受過北方嚴寒的人，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今晚的天空格外晴朗，沒有云層的遮擋，靠近江畔也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物，夜空繁星閃爍看的一清二楚，與遠處江水的那一側稀零的燈光交相輝映，真好看。

陌雅去世之後江陌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臉上再也沒有明媚的笑容，每天都冷著一張臉。後來即使住到了養父母家裡也幾乎不說話。那個時候，趙婉就會每天抱著她在陽臺上看星星，語氣溫柔地和她說，“小妍，你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嗎？你看那一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媽媽的眼睛哦，媽媽會在天上看著小妍的，所以小妍要乖乖的知道嗎？還有啊，小妍如果不說話的話，媽媽隔得太遠就聽不到小妍的聲音，就找不到小妍了……”

自那之後，她便對星空有一種莫名的執念。陰雨連綿的日子，看不到點點繁星，她甚至會一整晚睡不著。

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你看到了嗎？

一個轉頭，便看到林子初滿臉笑意看著自己。不知為何，心跳居然砰砰砰地加速，還好晚上黑看不出什麼，要不然一定會被嘲笑的。

“過來。”林子初輕輕一招手，江陌妍馬上就靠了過去，雙手撐在欄杆上，半個身子探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兩家陽臺之間只有半米不到的空隙。

“我今天表現好不好？”

江陌妍如實點頭，剛才他走了之後，趙婉又把她罵了一頓，說的東西無非就是一個女孩子連點家務都不會做像什麼樣子之類云云。

“我媽剛才一個勁兒地在誇你呢。”

林子初這才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