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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拖人從那狐媚子身上找著的,您瞧她多大的膽子,連萬歲爺的物件也敢私藏,”說著降下調子,“娘娘,您瞧她會不會已經……”
皇貴妃攥緊帕子,覺著事情有些嚴重,急火攻心又咳了兩聲,聽她步步緊逼道:“娘娘您得拿個主意,萬歲爺這才出宮沒兩日,眼下這個時機正合適,不為別的,您得替大貝勒著想著想,懿嬪愛吃辣,怎麼就突然改口喜歡吃酸的了?您別管她真的假的,老佛爺那邊可是上了心,別等她肚子裡的龍種落了地,這邊又懷上了。”
皇貴妃不得不想她說的話,大貝勒年幼,心智才能一時半會兒還成不了氣候,若真等她們一個個地都降了男嗣,兄弟間歲數隔得不遠,皇帝若憑著喜好來事,指不定真能做出母憑子貴的決定,屆時她們母子的命途前景可就不好說了。
見她愁情滿目,便知是起了效用,玫貴人道:“只要您不攔著,就什麼都好說,娘娘不說話,奴才就當您是答應了。”
片刻,玫貴人心滿意足地離開,屋內的光線更加昏暗,蓮蓮湊著碗,抱怨道:“主子何必聽她糊弄,反倒給心裡頭找不痛快,您怎麼不攔著?”
皇貴妃就著她手喝完藥,逐漸舒開眉心,靠回氈繡花卉炕毯上,閤眼支起額頭,靜默不語,一室昏黃打在她的側臉上,緩慢失色。
小雨淅淅瀝瀝落了兩日,春寒入髓,盛苡的膝頭也跟著隱隱作痛,抬腿上了幾步門階,鬢角就有些洇溼。
過了冬日,南果房院中已然是另外一番景緻,隔著油紙傘的邊沿看出去,四圍邊角各處鬱鬱蔥蔥,東邊跨院裡砌了一座土池,綠秧翠藤繞著木架攀爬繞搭。
總管值廬內,張元福四腳八叉仰在藤椅上打盹,紅頂子蓋在臉上,手裡搓著核桃。
聽見一聲輕咳,便探手摘了帽子,眼神半眯著向門外飄過來,等看清來人,支著胳膊扛起身,笑道:“喲,這不是盛苡嘛,下著雨,怎麼上我這兒溜達來了。”
盛苡忙上前扶住他,“當初走得急,東西來不及收拾,趁著今兒清閒,四格格開恩,準我回來一趟,剛好過來順便瞧瞧諳達您。”
張元福轉到一旁的背椅上坐下身,探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盅,抿了口,砸了砸嘴,方感嘆道:“咱們盛苡呀,辦事兒還是這麼圓到,體貼人意兒,怪不得長了行市,眼下都是做姑姑的人了!”
盛苡紅了臉,“託諳達的福,本事是您提點出來的,遇著事全靠您撐腰,那日在養性門,還沒謝過您呢。”
張元福擺擺手,吊眼看著她笑:“甭捧我的臭腳,那日得救,裡頭的因由兒,你不比我清楚啊?”
提起皇帝,盛苡臉更燙了,聽著窗外密集的雨聲,愣眼出神,計算時日,估摸著也該走到地方歇腳了。
張元福看她四六不懂的表情直嘆氣,瞧那雙柳片眼睛,嫩鼻頭,全身上下就沒有不四襯的地方,這麼招人愛的模樣,卻生出個死腦筋,賣個好,討個巧就能躍了高枝的便宜,她還偏偏不去撿。
“丫頭啊,”他道:“諳達倚老賣老地勸你一句,這宮裡頭,除了萬歲爺身邊,其它地方都是四個旮旯空,全都靠不住,可不能死軸子,把自個兒給耽擱了,出了宮,可就難得有這般造化了,頂好嫁一侍衛,走運被派趟外差,點個職,也算出人頭地,背了運,一輩子窩著把牆角,你不也得跟著受氣……”
盛苡回神,聽他越扯越遠,忙指了指他手,笑問:“諳達這對核桃上哪兒淘的?以前也沒瞧見過。我一走,您就大興土木,園子裡也被闢出來種花了。”
張元福聽她支開話頭,便也接茬說下去,橫豎各人有各人的際遇,人不願意走這條路也就罷了,“我在房山有一侄兒,家裡種核桃的,年前給我挑了這麼一對兒。跨院那花池裡種的葫蘆,結了大的,摘下來烙畫,結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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