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第2/4 頁)
條件吧。”
…
屋子外,一朵野生的雛菊盛開著。這種隨處可見的小小生命似乎總能活的很久很久。
陽光底下,曬焦的玉米上有一股蓬蓬的薰香,路邊有蜜蜂停泊,樹蔭下拿蒲扇蓋在臉上的婦人,全然沒看見那一隻偷摸溜回來在玉米粒上來回踩動的野狗。
院子頂上,還是喜歡穿一身紅裝的顧湘君單手撐著個腦袋,望著夏日樹蔭下的瓜農,以及那條不安分的黃狗。
七月過半,暑氣正盛。
頂樓上,草團鋪蓋層層疊疊,周邊廊木上卻有水簾下落,宛如簾幕。
此工乃是精明巧匠,上鑿小孔,以油膏物封填內壁,置一水渠。常時以閉,收集雨水,遇大旱乾燥天,轉動樞紐,暗室之水如雨簾,怪也奇也!
如此奇物,只是這小小樓閣內的一種,湘君每在一處,便發覺世間神奇,果真有那善吐人言的大鳥,有自轉不停的銅球,有一拉就能自己轉動的蒲扇…
林林總總,所謂妙不可言。
只是,這些奇物妙則妙矣,在過了最開始的那陣子新鮮勁,顧湘君覺得,這裡和在家也沒什麼兩樣,都是一個囚籠將她圍困,無關大小,無關精巧。
屋外太陽高懸,院內清水倒掛,涼風瑟瑟間,顧湘君望著一隻壁虎停在了懸廊上,呆立不動,好似刻相。
這一望,便過了大半晌,等到屋門推動,衣著款款與顧湘君模樣相仿的伶狐走來,這才讓顧湘君回過神。
“妹妹這是想心事呢?”伶狐從後面進來。
顧湘君聞聲回過頭去,她在見到伶狐的模樣後總歸是不太適應,下意識的偏了偏視線,看見對方手上拿著的一疊衣服,於是奇道“這是?”
伶狐笑著將手裡衣服攤開,原是一套喜慶的紅衣,上有金絲纏邊,兩旁紐扣乃是上好的松石翡翠,以絳青藍帶縫上,內襯又搭了件青花藍綵綢緞衫。
顧湘君看的是眼睛一亮,這等好看的衣裳,莫說她沒穿過,便是見也幾乎沒見過。
但看著款式,顧湘君上前撫摸的手是越來越輕,她好似記起了什麼,突笑道“姐姐,這是誰家的新衣?”
伶狐,笑而不語,只道“等晚些時候,福生道長歸來,你便知曉。姐姐給你帶了碗茯苓羹,剛從清水池中取上的,還涼著呢。”
在她身冊,一盞精緻茶碗內,盛放有寶石紅般的湯藥,色澤澄清,似紅茶湯飲。
顧湘君接過那茶碗,她臉上笑意盈盈,心裡卻有些嘀咕,原道是這才認識不久的姐姐,不光模樣與自己相仿,每天還變著花樣逗她取樂,好像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似的。
小口吃著碗裡的湯羹,顧湘君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見她只是笑望著自己,便心頭有些暖意,隨口問了句“昨晚是不是打了一夜雷暴,我有些沒睡好。但今天早上看了,地上卻沒水,有些奇怪。”
伶狐眼眸裡的光微微一閃,她看著那自顧自低頭吃著碗裡湯羹的女子,只輕輕搖頭,道“我睡得早,不曾有過聽聞。”
沒得到答案的顧湘君只點點頭,她一口一口的將碗裡的湯羹喝盡,一滴都沒有浪費。
…
蕭瑟的寒風中,福生隻身一人站在已經沾染滿墨汁的池水裡。
對面,一個渾身上下滴落著汙泥的男人正獰笑著看著他,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福生沒有去理會,仍是自顧自的彎著腰,替一朵尚未被淤泥沾染的蓮花遮擋這漫天大的風雨。
曾經,這裡蓮香肆意,男人坐著的石臺上,還躺過一個人。
這裡是福生的識海,也是他道與術之間最後的歸宿。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而存在?”這句話從福生嘴裡傳出,當即化作一股颶風,從四周遮天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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