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禍橫災(第1/6 頁)
在天師府中,輩分或許可以再論,但姓什麼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自張天師證道成聖後,後人中陸續飛昇者,三十有七,其中半數以上為張姓。
張,作為天師府的本家姓氏,其承載的意義早已不能用一句話來簡單概括。然而,近來百載,張姓天師越發少見,外姓強盛隱有動搖本家的趨勢。
如今,這一任天師府掌教已經確為外姓弟子餘君酌之手,雖然有天貴承祿,降福龍虎,但說到底,本家式微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冊封餘君酌這個頭算是天師府捏著鼻子也要強忍著開了,再往後十幾二十年,若是還沒有一位張姓天師,這天師府張家的路只怕也是要走到頭了。
…
雨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來。
但身上被汗水浸透的張保真此刻卻很像一隻落湯雞。
走在回去的路上,腦袋昏昏沉沉,他清楚這是靈力耗費過多導致的短暫虛弱,只要好好睡上一覺再休息幾日也就能慢慢補全。
但今晚,他卻註定沒辦法安然入眠。
一位魔人憑空出現暫且不論,他順著那些人挖掘的痕跡,一路向下也跟著挖了半晌狗屁都沒撅出來,倒是把他洗的乾乾淨淨的衣服鞋子全給弄髒了。
按照流程,張保真折了支紙鶴錄入天師府專用密文,在注入靈力後,該紙鶴將在接下來三天內由河東道西南岸一路北上,穿行數百里飛入最近的天師府轄區內道觀。
看著那隻遠去的紙鶴,站在泥濘中的張保真沒由來有些悵然。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也不算白忙活。
將所有屍體一齊丟進那個剛挖好的坑洞裡,點燃一枚黃紙,紅色的火焰如同夜空裡的一縷流星,張保真漠然看著這一切,焚燒的熱浪從池子裡湧出,也在為他驅走身前的風寒。
忙完這一切,天也快要矇矇亮。
一想到那個稍不留神就能立馬給他整出點新花樣的仙子小姐,張保真的腦袋就有些大的。
街道上空空蕩蕩,這個點一些做早點生意的人也差不多該起來忙活了。
走在如此夜晚下的城市中,張保真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跟在自己身後。
他默不作聲的將手縮排衣袖內,兩片紙人被他取出握在手心。
啪嗒啪嗒,又是走了一陣。
幾步外,一條陰暗小巷內,兩個紅色人影一樣的小東西探出了腦袋正往那街道上唯一的行人方向張頭望去。
然而也就是這時,兩隻不知從哪飛出的紙人,划著閃光正中那兩小鬼。
幾乎是得手的同一時間,原本拖著身體一副疲憊模樣的張保真腳步陡然一轉,身子前壓很快換了個方向對著那兩小鬼逃竄的巷子追了過去。
一路跟著,從巷子口穿行了幾步,張保真開啟靈竅,純白眸子盯著地上牆上那兩小鬼被撕扯出來的陰氣,在夜色中宛如螢火蟲尾部的淡綠色濃漿,清晰異常的指明逃竄的方向。
但這一切似乎有些過於巧合了點。
張保真驟然頓足,然而沒等他瞧個仔細,便見身後來時的路已經封上,似乎那裡從前亦是如此。
“幻術?”
開了靈竅後,雙目自能捕捉到一些旁人看不穿的不尋常處,可身後那堵不高不矮的圍牆上,青苔綠痕分明清楚,不像是有人幻化作假。
心中警鈴大作的同時,這位來自天師府本家嫡傳一系中的小天師手腕一抖,兩枚金風鐲順著手臂滑出,他腳尖一點,借勢騰空而起。
而就在這時,巷子深處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聲,讓張保真的道教真言失效了。
身子只騰空半丈便又落了回來,張保真眼睛瞪大簡直不敢相信。他抓緊手裡的玉杵,目光死死盯著幽暗巷子內那聲音的方向。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