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闌珊(第2/4 頁)
“它們怕了,不過,你這個樣子上去可能會比他們先死。”
聽著身後胖子越來越輕的哎呦,身子瘦消的那個手指捏著的刀抓的更緊了,他幾乎是吞著喉嚨將聲音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現在怎麼辦?你不是說他們很弱小,只憑我們完全有實力吃掉他們嗎?”
面對質問,那聲音帶著些委屈又帶著點嘲弄意味的解釋道“蒼鷹撲食尚且有斷指之險,這就是這個世界殘忍且公平的一點。”
頓了頓,它繼續道“再不下決定,它們可就要走了。”
握著刀的瘦子臉頰上猙獰無比,聽到兄弟在背後痛苦呻吟,殺戮的慾望於心底裡不斷增長。
從那座漆黑牢籠逃出來的那天起,他以及他的那位兄弟就一直過著被別人欺負的日子。老天爺似乎從不長眼,明明那麼多歹人惡人,可偏偏受苦難的都是那些老實本分或者生下來就該當牛馬的那些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要想活著就得吃東西,牛羊吃草,人吃牛羊,而要想不被欺負,那就得能吃人!”
懷揣著對自身遭遇的種種不滿,握著尖刀的男人臉頰上不斷變換著的神態逐漸變得陰狠,而對於這一幕,那始終如同一位推手的聲音則輕聲笑道“現在,該你大快朵頤!”
幾乎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子彷彿擁有自我意識,他只看到一幕幕放慢了的畫面,像是第一次喝醉酒時桌子上那支會跳舞的酒杯那樣。
然而,那雙手抓住的不是晃盪在燈火中的酒杯,而是抓住了一個人的臉。在某種比酒精更令人沉醉的世界裡,他好像路過了一雙雙抽象的眼睛,可奇怪的是,這些本該讓人覺得噁心甚至算是可怕的畫面絲毫沒有讓他覺得不適。
又或者說,他也其實和那些扭捏的面龐一樣,在畸形的世界裡真實的活著。
可,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伴隨著一種失落感,他漸漸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要去什麼地方,亦或者說他為什麼而存在。
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就好似一個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不,該死,明明我很快就…”
他聽出那聲音是誰在說話,而他的腦子也彷彿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同從溼答答的淤泥裡被撿起。
來自胸口的劇痛似乎如同夢境裡的驚懼情緒,正一點點將它試圖拉回到人間。然而諷刺的是,在旁人看來,他卻正不可遏制的奔赴向死亡。
從藏馬鎮內急掠而來的張保真此時抬手將那柄渾身白皙的玉杵從面前的怪物胸口扯開。
眉宇中除了厭惡之外再無其他情感的道教小天師將視線從面前可憎之物上挪開,不遠處,那趴在地上滿身是血的胖子正痛苦哀嚎道“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兄長!”
本來不打算回答這傢伙的廢話,但眼睛從那渾身覆蓋著猩紅色鱗片的怪物胸口掃過時,張保真意外發現了那枚形似一小節手骨頭的東西,繼而用手中的那枚玉杵將那東西撥到一邊。
他問“這東西哪來的?”
旁邊的小胖子嘴裡依舊不依不饒的罵著,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傢伙已經離死不遠了。
當然,並不在意這個將死之人的粗鄙之語,張保真手上摸了張黃符,將那玩意拾起後做了道簡單的封印,這才不急不慢的來到那小胖子的身旁。
還是那種旁人難以企及的倨傲,他注視起身下的凡人,一字一句道“凡事有果皆因起,你兄弟二人被此物迷了心,料想也該是作惡無數,如今還不老實交代,待到來世也好少受些輪迴之苦。”
只聽身下那胖子猛地噴了一口血水過來,張保真皺了下眉頭,腳往後撤了半分,那胖子死前拼盡全力也只吐得出這一口血痰,然而也僅此而已。
匹夫之怒,又如何能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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