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客(第1/4 頁)
由關內往外,有這麼一條直去的道路,其連綿百十里,中間浩淼連線著沙地戈壁,往來無什麼人家。
當地有一種馬,體型不大但腳掌和毛皮奇厚,模樣有幾分像騾子但又不是,可能血緣上更親近南邊的矮腳馬,本地人喜歡喊它叫毛墩子。
此地因為貧瘠,故而沒什麼原住民,留在這邊的多是些把目光盯嚮往來客商的悍匪。
不過隨著戰事膠著,交戰雙方不可避免的要重新考慮這條連通東西的戰略線的價值,因此,這裡的一些個匪頭勢力在兩邊賺的是盆滿缽滿。而最近,一場將要決定河西走廊的重大會談將不日舉行。
…
日頭高漲,薄霧稀煙。
從近及遠望去,焦炭色的大地上,鋪著一層虛幻的熱烈的氣浪,明明已近深秋,但此地氣候卻很反常。
倒不是說,真的就無視自然規律,夏季能無限漫長下去,而是在臨近正午時分,天空上的日光照射下,和早晚相比,氣溫差距如冬夏般令人駭然。
長在此地的植物多是一節節矮小的如同節肢狀的乾草,在雨季來臨之前,這裡的植物都像脫了水的地皮,乾癟的趴在地上,一團一團,一簇一簇。
蹲在一捧碎石堆上的矛隼耷拉著腦袋,它倒不是因為生計苦惱,而只是為腳上拴著它的那根粗糙醜陋的繩子而憂傷。
“咱們做生意的,誠信二字沒得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品質!品質你懂嗎?就是服務,態度和質量。咱不是吹,您上別處打聽打聽有誰不誇咱這兒鷹隼賣的是最地道的?您知道因為什麼嗎?因為品質有保證!”
蹲在一處屋簷下,頭戴旱帽的男人操著蹩腳的中原官話,口音裡盡是些個蘭銀的腔調。他從隨身口袋裡掏出個揪成一溜溜的乾草塞到嘴裡,這草葉子在南方不少人都嚼,但帶去其他地方卻不怎麼好賣,一是不夠雅觀,二來這口感上也沒多少人願意接受。反倒是去過一兩次南邊的這位,在第一次嘗試後喜歡上了這個口感。
對面來談的是個留著鬍子的男人,面相憨厚,臉上也沒疤沒痕,應該是某位大戶府上的管家之類。
在耐心聽著販隼的說完,他才慢慢道“我家少爺前些年在你這兒買過一隻海東青,許是野慣了的畜牲,骨子裡賤的,啄傷了我家少爺一隻眼睛。”
“喲,可傷著沒有,咱這兒可都是土生土長的野隼,不少老爺們可就讓我們訓的性子烈些才好!”
“還好,未感染其他惡疾,如今少爺傷已好了大半,那畜牲卻不知怎的跑出籠子不知去向。少爺喜歡這類野物,特命我再來尋上一隻。”
說完,這位管家模樣的男人悠然嘆了口氣,對面的販隼男人臉上有些犯難,他道“這海東青可不好找,得再往西邊走,前些年倒也不是不行,但這兩年…你也知道,我們做這行的掙不著幾個錢,有時候都是在拿命熬。”
那邊,管家從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個小袋塞到那販隼的男人手中。
“咱這兒就是勞碌命,多擔待吧。”那管事看著販隼的將那袋子開啟,見對方沒拒絕,於是攏了攏手後,微微行了一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管家走出之際,一旁蹲在石堆上的矛隼揚了揚脖子,它漆黑無光的瞳孔凝視著一個方向許久,它那彎鉤狀的深色鳥喙似乎張了張繼而,大片黃風捲過,勾勒出茫茫焦土上一前一後,共計三個人的形象。
這邊,剛送走了那管家,販隼的男人走回裡屋這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門外有敲門聲。
“來了來了!”
販隼的男人疑惑了下後,再次確認門外是有人在敲門這才欣喜的轉身迎了出去。
門開開,見是位模樣俊俏的後生立在門前,那後生丹鳳長眸,鼻挺似玉,面骨利落臉盆瑩潤,乍一看像是話本里出現的沙場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