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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大出意外,皇帝看一眼穆遙便知她也不知底裡,莫名其妙道,「不是氣得都吐血了……為何不退?」
「臣身子一向不牢,今日吐血,是臣在席間飲酒過量,臣自己不中用。」齊聿斷然道,「自古君無戲言,陛下既然已經賜婚,怎能收回?陛下,臣絕不能退親。」
皇帝一滯。齊聿說的也不錯,堂堂一朝天子,賜了婚又收回,跟小兒做戲一樣。他立時便不大想管,問穆遙,「你又怎麼說?」
穆遙尚不及開口,齊聿已經替她回稟,「回陛下,北穆王也不退親。」
皇帝見齊聿神色堅決,又見穆遙雖是呆若木雞卻無一字反駁。他著實鬧不清這二人怎麼回事,便一擺手,「不退就不退吧——行了,你既病著,趁年下好生將養。」
侍人上前相扶,齊聿便看穆遙。皇帝沒注意他,仍自顧自同穆遙說話,「如今看著,淨軍裡說不得還有些糟汙爛人,這個年下你辛苦些,好生地查。」
穆遙想同齊聿一起走,眼下只能跪著,勉強回一段話。侍人扶著齊聿出去。穆遙魂不守舍御前奏對一番,足一頓飯工夫才辭出來。出門便問,「齊相回去了?」
「怎麼勸也不肯走,」侍人往門上一指,「外頭門房等您。」
第93章 胡鬧 他這是生病,平日不這樣。……
穆遙出偏殿一直到內宮門門房, 七八個侍人被從裡頭攆出來,立在雪地裡凍得發青,看見她如獲救星,「穆王來了。」
穆遙斥一句, 「都圍在這裡做什麼?散了。」
侍人大喜, 一鬨而散尋地烤火。穆遙深吸一口氣, 推開門便見齊聿孤伶伶一個人蹲在火膛旁邊, 離了巢的孤鳥一樣瑟瑟發抖——惶惶如喪家之犬。
「齊聿。」
齊聿抬頭,看見她目中猛然點亮, 又瞬間消失,變得陰森而兇狠,「為什麼不同他們解釋?」
穆遙雙手在後, 掩上門,此處門房牆壁單薄,即便燒了個火盆,仍然不大暖和,難免皺眉,「你在這裡做什麼?跟我回家。」
齊聿的聲音瞬間拔高,「你跟鄭勇什麼事也沒有, 為什麼不同他們解釋?」
穆遙隔窗看一眼,人都被她攆走了,外間空無一人。齊聿居然已經站起來, 他本是極虛弱的, 不知從哪裡生出蠻力, 瘋了一樣在屋子裡來回地走,「你不肯同他們解釋,是不是想趁機擺脫我?你想退親——你是不是想退親?」
「齊聿。」
齊聿一個字不聽, 瘋狂大叫,「你想退親——我同你說你休想——你休想。除非我死了——你退親就是逼死我,逼死我你再同我退親——」
「齊聿。」穆遙道,「你不知道我今日做什麼?你自己也知道我同鄭勇什麼事也沒有,又發什麼瘋?再無故發瘋,我真要退親了。」
齊聿彷彿完全聽不懂人話,入耳只有「退親」兩個字,困獸一樣在屋子裡亂轉,「你要退親……你還要退親——」他走一時停下,向穆遙走一步,又停下,無所適從茫然立著,「你憑什麼呀……同旁人裹在一處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憑什麼退親?你憑什麼不要我?你憑什麼——」
一語未畢,他那身體如同被人生生重擊,仰面便倒。穆遙搶一步上前,險險拉住胳膊。齊聿就勢抓住她,「你憑什麼不要我?你憑什麼——」
穆遙簡直無語,生拖著他往火盆邊上坐下。齊聿張臂撲在她懷裡,死死抱住她,「你憑什麼不要我——你憑什麼?」
「我幾時說我要退親了?」
「你還要退親——你還要退——」
「齊聿!」
齊聿悚然一驚,終於靈醒,好一時雙唇抖動,「穆遙,你不能退親——」
「我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