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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道,「賞菊本是不來你這裡的,中京秋日,臥佛寺賞菊才是一絕。你倒猜猜,今日我為了什麼來?」
趙硯讓一杯茶給她,笑道,「臥佛寺吃一回螃蟹,明日你這名聲遠勝今朝。」
穆遙撲哧一笑,「螃蟹呢?」
「你來時我正看著抬螃蟹筐子呢。」趙硯道,「鄭勇家莊子上送來孝敬鄭國公的,十幾大簍子好肥的蟹。他好大狗膽瞞著鄭國公昧下,偷偷塞到我這裡——」
穆遙哈哈大笑,「今日務必吃完它,不叫鄭勇反悔,明日讓鄭國公打斷他的腿。」
「打斷我的腿,郡主可有甚麼好處呀?」
三人抬頭,便見久久不見的鄭國公府小公子鄭勇從花叢深處走來,一見他們拍手笑,「好久沒這麼齊了。」
穆遙起身笑道,「螃蟹在哪?」
鄭勇往後指一指,「大筐子抬進去了。籠屜蒸上,一忽兒就得。」坐下盯著穆遙看一時,「人人都說小郡主在家傷心欲絕,怎麼看著不大像?」
「我有什麼好傷心處?」穆遙道,「自古青史留名不是大忠,便是大奸,無一不有大作為——我憑個榜前捉婿,便要留名垂青史,豈非大大地賺了?」
「怎麼就青史留名了?」
趙硯笑道,「你就不懂了吧,咱們遙郡主這一回碰壁,我朝榜前捉婿之風,必定就此滅絕——此後但有捉婿之人,都需掂量,尊榮不比郡主,貌美不比郡主,焉敢妄動?」
鄭勇想一時明白,「最後一個捉婿的……是忘不了……」忿忿道,「便宜了齊聿那廝,成就了他的臉面——」
穆遙道,「再提他我可要走了——真當姑娘我臉面不要緊嗎?」
「最後提一回。」鄭勇豎一根手指,悄聲道,「你們都還不知道吧,朱相家小孫女,昨日投湖——」
三個人俱各吃驚。
「那姑娘連著幾日去堵齊聿,接連碰壁,昨日不知齊聿同她說了些什麼,回來就投湖了——如今天氣一日涼一日,雖救上來,逃不過大病一場,萬一有個好歹,可就作孽了。」
穆遙不解,「她為何去尋齊聿?」
「你不在中京有所不知。榜前捉婿過後,也不知誰同那姑娘說了些什麼,她一廂情願以為齊聿同她的好事,便是被你遙郡主金殿之上仗勢欺人,橫插一手整壞了——若無你多事,有朱相在,她與齊聿的好姻緣早已成了。」
穆遙一滯,仔細回想金殿時光景,難免自我懷疑,「難道確是我壞了人家好事?」
田世銘哼一聲。
鄭勇道,「後來那姑娘尋機去看了齊聿一回,立時被迷得神魂顛倒,圍著他打轉足有一年了。」
「既是一年了,為何昨日突然投湖?」
「那要去問齊聿了——」鄭勇道,「誰知道他同人家姑娘說了什麼?」
穆遙發自內心贊一句,「齊侍郎這桃花緣,真是我等平生之僅見呀。」
田世銘罵一句,「怎麼就僅見了?」
穆遙道,「想我當日,也是真心實意被他容貌迷惑。」
「你那是一時興起,少放屁了!」
趙硯站起來,「轉來轉去說的都是齊聿,不夠煩的,去明堂吧,想必人已到齊,螃蟹也得了,咱們邊吃邊聊——」
一群人沿鵝石路往明堂去,剛轉過一道花牆,便見方才議論的話題人物就立在鵝石路正中間,不知在裡這有多久了——方才被花牆遮擋,竟無一人看見。
齊聿負手而立,穿一身正藍江潮圓領官服,露著雪白一點交領,頭髮一絲不苟束著,一領黑色幞頭,腰上仍是一條鑲白玉墨色革帶,束出一點腰線窄而細。
田世銘道,「你怎麼在這?」
「我來——」齊聿抬頭,目光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