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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的熟人與業內行家。
沈培周旋其中,如魚得水,在譚斌面前的謹慎收斂完全消失,笑到深處,右頰上輕易不見天日的酒窩都現了形,那雙桃花眼更是顧盼神飛。招得幾個小姑娘的眼睛,像502膠水一樣,牢牢粘在他的身上。
譚斌遠遠地看著,不禁笑起來,她由衷地感覺,沈培和自己在一起,實在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然而胸口卻不由自主地泛酸,因為沈培的創作靈感,竟然是來自這些美術學院的女生。
聽他們談結構,談色彩,談歐洲的最新流派,她一句也插不進,索性開了後門走出去。
後院很安靜,幾株足可合抱的槐樹,樹蔭下悠閒地臥著兩隻蘆花雞。樹間的麻繩上,晾著雪白的床單,風從下面穿過,床單高高揚起,像白鴿的翅膀。竹籬上攀爬著薔薇和牽牛,地面開滿不知名的野花。
此時陽光正烈,譚斌抬手遮在額頭,神思有點恍惚。眼前的自然風味,和自家的乾衣機,分屬兩個時代,如時光倒轉三十年。
她穿過籬笆,漸漸走遠,突然間發出驚歎的聲音,發現沒有白跑這一趟。一片碧綠的湖水撲入眼簾,彼岸的樹林映入透明的湖心,山坡上鋪展著如茵的綠草。周圍如此安靜,靜得能聽到斷枝落地的聲音。
譚斌仰躺下去,身下的草地柔軟如綿,陽光透過眼瞼,變成炫目的鮮紅。身後塵囂正逐漸淡去,MPL、普達、喬利維……都變得遙不可及。她迷迷糊糊覺得,和沈培在這種地方過一生,可能也不錯。
落葉被踩得刷刷作響,有腳步聲逐漸接近,譚斌驚醒,一下跳起來。待看清來人,她鬆開氣,又躺回草地。
第17節:格子間女人(17)
沈培在她身邊坐下,一下一下理著她的長髮。譚斌的頭髮又厚又密,修發時需要髮型師刻意打薄。
〃都說長這樣頭髮的人,性格桀驁不馴。斌斌,將來馴服你的人,不知道是誰?〃沈培的聲音裡充滿不易察覺的憂傷。
譚斌睜開一隻眼睛,看看沈培又重新閉上,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無端端藝青脾氣發作。
〃過來做什麼?不用陪朋友?〃她顧左右而言他。
〃譚斌。〃
沈培貼近了叫她,眼睛裡是她不熟悉的憂鬱。譚斌的心口無端震盪。
沈培並不是缺根筋,他只是生性平和,萬般煩惱皆不上身,這才是大智若愚的真智慧。
〃你今天怎麼了?怪嚇人的。〃她想坐起來。
〃我一直看著你,知道你不太高興。誰得罪你?〃
譚斌一怔,她的確忘了,畫家們最大的特徵是敏感,但工作上的事,她實在不想多談。
〃說什麼呢?我一直好好的,關別人什麼事?〃
〃你說好就好吧。〃沈培嘆氣,臉色黯淡下來,〃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說太多,因為我幫不到你。可是斌斌,你每天都那麼端著,累不累?說實話,我一直希望你能天天開心,可我的努力看起來總是很傻。〃
也許過於寂靜的環境令人恍惚,沈培像是認定了,一定要敞開了和她坦誠相對。
譚斌不出聲,沈培只好繼續:〃我想白了頭髮,也無法理解你們這種人,贏過了還想贏更多,爬到一個高度還要爬得更高,每天見人三分假笑,私下裡卻鬥得一塌糊塗,到底為什麼?很有滿足感嗎?〃
為什麼?譚斌答不出來。只知道你可以不鬥,職場中也能生存,但註定了永遠是墊腳石。
這些年過慣了一驚一乍的日子,每天的心情都像飄忽不定的中國股市,高開低走已是見怪不怪,牛氣沖天的時刻,突然砸下一個噩耗全盤崩潰,譚斌經歷的,也不是一次兩次。
心灰意冷的時候,她也想過,還不如學人做只金絲雀。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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