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草地上的土堆墳頭使毛澤東潸然淚下。針對部隊存在的問題，他向各軍發出命令：&ldo;注 意就地掩埋好亡故的烈士，絕對不許曝屍荒野。否則，對政治影響和行軍、衛生都不利。&rdo; 但是，草地沿途仍有不少因病亡故的紅軍指戰員，沒有得到及時入土安葬。活人都顧不上命 了，怎能再照顧死了的？

後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部長的姬鵬飛在長徵中是位醫護幹部，他回憶道：&ldo;過草 地比爬雪山損失的人還要多。每天早晨，我們不得不清點一下人數，看看還剩下多少人。很 多人到達草地前身體本來就已經很虛弱，幾乎要病倒了。有的因此倒在泥漿裡再也爬不起 來。我們發現有些人並沒有死，他們的眼睛還睜著，可是他們爬不起來了。我們好不容易才 把他們扶起來，可他們又癱倒在沼澤地裡，默地死去…　&rdo;

過草地後，紅1軍政委聶榮臻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知道有許多戰友被那一個個草叢泥潭 吞噬，他電告緊跟其後的紅3軍軍長彭德懷、政委李富春，把紅1軍沿途經過的情形和後續 部隊應該注意的事項、經驗教訓等告訴他們，並請他們再轉告後面的周恩來所率領的梯隊， 說道：&ldo;1軍此次因衣服太缺和一部分同志身體過弱，以致連日犧牲者約百人。經過我們目 睹者均負責掩埋，在後面未掩埋的一定還有。你們出動時，請派一部攜帶工具前行，沿途負 責掩埋。&rdo;

10天後，聶榮臻得到周恩來的電報，稱：&ldo;據3軍收容及沿途掩埋烈士屍體統計，1 軍掉隊落伍與犧牲的在400人以上。你們要特別注意改善給養，恢復體力。&rdo;並附註：有 些犧牲了的紅軍指戰員的遺體被老鷹啄開了肚子…

聶榮臻落淚了。平時遇事從不動容的林彪捏著電報一角，也背過臉去，淚水泉湧。

部隊嚴重減員，紅2師第6團由於減員太多，出草地後改編為紅5團第2營。

第五天，紅軍終於走出草地，戰勝了草地，到達班佑。沉睡了千萬年來的草地由於紅軍 的橫跨，結束了它自古以來沒有大軍透過的歷史。

許多紅軍指戰員在血與火的作戰中英勇衝鋒陷陣，沒有倒下，卻在缺糧少藥、高原缺氧 的艱苦環境中痛苦地離開部隊，長眠在草地上。

野地荒草歲歲枯榮有期，而紅軍草地歲月是史冊中永不褪色的一頁。

草地龍虎/（陳宇） 第八回　右路軍班佑改向東　左路軍拒渡噶曲河

紅軍右路軍終於走出了草地，到達草地北沿第一個村莊班佑。

班佑，在草地的行軍期間被大家想像為&ldo;草原上的天堂&rdo;。但當紅軍終於走出草地後， 才發覺這班佑其實不過是個僅有20多戶遊牧藏民的集居地。在這裡沒有像樣的房屋，所謂 的房屋都是&ldo;牛屎房子&rdo;，是一種用樹棍搭起屋架，外面以氂牛屎代泥塗堆起來的矮棚子。 不過，這房子儘管簡陋，對於剛從草地艱苦跋涉中走過來的人來說，說這裡是&ldo;天堂&rdo;也並 不過分。就是在這牛屎房子裡，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津津樂道房子的暖和和舒適，又積攢起 旺盛的精力，以應付黨內矛盾即將總爆發的複雜鬥爭局勢。

活著能走出草地的紅軍指戰員們都歡欣鼓舞，但高興之餘也有悲事。紅12師有一個戰 士在得知走出草地後，高興極了，抱起糌粑飽餐一頓，又喝多了水，結果被脹死了。僅僅一 天之內，報告前敵指揮部因食量過多而致死的戰士竟有17人。

前敵指揮部緊急下令，有再多的糧食也要限量，再過兩天的&ldo;草地&rdo;生活後才能放開肚 皮，況且現在還遠遠沒有解決吃飯問題，大多數部隊仍在食用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