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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不敢耽誤,立馬去各院叫人。
原本忙碌卻安靜的院子立馬慌亂起來,院中的宮燈接二連三亮起,照亮微暗的外院,接近著,各院門口亮起盈盈燈光。
院外的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案桌前的燭火越發明亮,容祈動作飛快,很快就寫好一份初稿,他盯著其中幾句,默默唸了幾句,眉心皺起。
「來了。」顧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嗯,進來吧。」容祈放下筆,低頭說道,「話不多說,這是你們需要出的兵力和補給,你們看一下,是否可以,後日白天能否調配出來。」
顧玉接過摺子,目光一凝,但還是大聲唸了出來。
「北面房調興元府大安軍三萬,洋州華陽軍一萬,階州福津軍一萬和龍州文州青川軍兩萬,共計七萬支援大散關,廣西房協同兩浙四大軍屬調兵八萬……」
一排黑壓壓的人沉默地坐在下首,先是安靜著聽完,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可有異樣。」容祈抬眸,掃了地下一眼,「各位都是對各州府兵瞭如指掌的人,有話不煩直說。」
「稟同知,下官乃是廣西房主事戴沉,敢問同知,南邊精兵悉數調往西南,東南一線戰力微弱,雖說大魏現在還不曾趁虛而入,但也該保持兵力,嚴陣以待才是。」
容祈打量著這個面容稚嫩的年輕人:「那你意下如何?」
「南番諸部此處莫名聯合暴動本就有異,且西南方荊棘沼澤,東南精兵以步兵和水兵為主,來此也會受限,不如直接調去荊湖南路的府兵。」
他年紀不大,但說話頗有條理:「荊湖南路桂陽軍和平陽軍常年駐紮在連州,韶州一代,對南方毒蛇蠱術頗有心得,按理三萬,足以拖住時間,分崩南蠻聯盟。」
「胡言亂語!」有人跳出來反駁,「南蠻行事詭譎陰森,原先的八萬增兵也不敢堪堪持平,三萬不是往裡平白填人命嘛。」
此話一出,附和之聲不少。
南蠻最厲害的不是兵法戰力,而是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兩邊一直都有摩擦,十之八/九都是大燕靠兵力鎮壓。
「南邊戰線綿長曲折,靠兵力取勝本就是耗時又耗力的事情,韓相曾言南蠻『心思各異,散如黃沙,不足為患』,當年領兵三萬長驅直入,最後不是也完全鎮壓南蠻五萬聯/軍,保得邊境至今有三十年大安穩。」
戴沉拱手,不卑不亢,直言不諱。
「如今南蠻聯盟不過捲土重來,增加三萬成了八萬,但依舊是一旁散沙,只需聯合縱橫,各個擊破,哪裡需要調去南方重兵,只為了鎮壓區區小丑。」
容祈抬頭打量著面前還帶幾分稚氣的年輕人,燭火跳躍,屋內明亮,可依舊不敵他眼底的閃爍光芒。
少年意氣與春爭,虎脅插翼白日飛。
曹忠多年打壓幾乎無人敢當面提起韓諍,可如今好似撥雲尋道,倚樹聽泉,現在有個人可以擲地有聲地提起他,毫無懼色,嚮往崇拜。
何用堂前花,桃李滿天下。
韓諍多年前用自己的死埋在眾人心中的種子終於開始生根發芽,終究會蓬勃發展。
只見戴沉神色一凝,金聲玉振,字字珠璣:「北方大魏才是大燕心腹大患,更需防備才是。」
「大魏這些年與我大燕互動良好,大燕朝貢不斷,斷不會如此行事。」有人下意識反駁。
「襄陽之恥不過五年。」
屋內倏地安靜下來,所有人大驚,戴沉也嘴角微抿,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微臣失言。」
襄陽之痛,如今已成了官家心中的一根刺,碰也不能碰。
容祈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隨後說道:「北方方案是否有異。」
幾個北面房的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