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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汝姍的脾氣看似溫柔實則倔強,隨玉夫人的性子,若自己想不通便寧可玉碎。
「你母親……忍耐一下吧。」寧昱海長嘆一口氣。
寧汝姍聽了這話十五年,對著他只是柔柔一笑,鴉黑睫羽顫微微的,帶出一絲笑意。
她朝著玉夫人的屋子走去,秋嬤嬤見她去而復返,露出驚訝之色。
「三娘子。」她快步下來,擋在她面前,勉強笑道,「夫人剛睡下。」
「我就想和娘說一句話。」寧汝姍輕聲卻又堅定地說道。
秋嬤嬤猶豫地站在門口。
「就一句,嬤嬤。」寧汝姍笑了笑,清淺溫柔,「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
秋嬤嬤看著面前梳著婦人髮髻的小姑娘,明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人,一眨眼就長大嫁人了。
她就養過這一個女孩兒,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讓她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可惜每一個都事與願違。
「讓她進來。」
兩人僵持間,屋內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如金玉撞擊,無情無欲。
秋嬤嬤長嘆一聲,讓開身子。
「娘。」寧汝姍推門而入,屋子門窗都掛上簾子,讓屋內顯得陰暗朦朧,隱約能看到羅漢床上半臥著一人。
玉夫人容貌和寧汝姍極為相似,眉宇姝色艷麗,如盛開到極致的嬌嫩牡丹,她此刻頗為頭疼地揉著腦袋,半闔著眼,對著屋內多了一個人視而不見。
「娘頭疼嗎?我給娘按一下。」寧汝姍對此類情況極為熟悉,笑容不變地上前說道。
「不必。」玉夫人冷冷說道,「今日叫你來是叫你把玉佩還我。」
寧汝姍臉上笑容逐漸僵硬。
「我早與你說過,應了這門婚事,出了這道門你我就再無關係。」她睜開眼,兩人相似的模樣越發明顯,只是玉夫人像一壇酒,看著便能讓人醉了。
寧汝姍沉默地站著,只是看著面前冷漠的人,一雙眼瀰漫出一點水汽,生生逼紅了眼眶,讓眼尾泛開一大片紅暈,好似一隻無家可歸的兔子,孤零零地站著。
「哭什麼。」玉夫人被她的眼淚激怒,手中的被子被咣當一聲掃落在地上,眉目露出一點怒氣,「我什麼時候教會你哭的。」
門口秋嬤嬤聽著裡面的動靜,緊張地捏著手,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打破裡面的僵局。
「玉佩還我。」玉夫人的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玉佩上,強硬冷漠地說道。
寧汝姍只是倔強地看著她,消瘦的身子在微微顫動,那點水汽被她逼了回去,可眼尾卻是越發通紅。
她顫巍巍地伸手,扯了好幾次才取下腰間的玉佩。
「這不是我的禮物嗎?」她把玉佩握在手心,強忍著哽咽問道。
玉夫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只是沉沉地看著她,一如既往得冷漠。她好似真的是一塊硬玉,誰也不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點溫度,哪怕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你現在不配了。」玉夫人下巴一抬,矜貴孤傲。
寧汝姍如遭重擊,眼前一黑,身形不由晃了晃,瞳孔微微睜大,強忍著心底的酸澀,這才沒有失態。
「您教我投桃報李,現在卻又告訴我,是做錯了。」寧汝姍手指都在顫抖,看著面前不為所動的人,聲音都不由在發顫,「為什麼我做什麼您都不開心。」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我就不能做一件自己的事情嗎。」
玉夫人面色僵硬,看著面前眼眶發紅,哽咽說話之人,越發覺得腦袋脹痛,最後只是淡淡地閉上眼:「我是為你好,東西留下,你走吧。」
寧汝姍蓄了許久的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一滴來,自下巴處倉皇無依地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