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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覷了一眼自己姑娘,不解問道:「姑娘好端端這麼關心她們做什麼。」
寧汝姍失笑,眉眼彎彎,神色溫柔:「便是路上碰到受傷的人也回幫忙送去醫館,更別說相處了十來年的人。」
「她們不壞,只是我們和她們的立場天生不同。」
寧汝姍微微嘆了一口氣。
長輩的事情, 連著私事都是一筆理不清的帳。
此次大長公主回了應天府,最大的改變便是衣著髮髻,往日裡乍一看低調的深色樸素的富貴衫, 這次早已換成了精緻貴氣,雍容華貴的公主華服。
「此番回去,路上多加小心。」她抿了一口香茗,矜持地點點頭,雖依舊不苟言笑,但神色沒了往日的銳利之色,平和自在。
「多謝大長公主關心。」寧汝姍見她端著茶盞,微微翹起的小拇指,知這是送客的意思,便主動說道,「不打擾殿下休息了,汝姍告退。」
燕無雙點頭:「去吧。」
寧汝姍後退著,緩緩過了屏風,這才鎮定地轉身離開,不卑不亢,伸手淡定。
屋內再一次陷入安靜,一側的何嬤嬤看著大長公主不曾收回的視線,心知她所想,不由問道:「殿下若是不想她離開,找個理由留下便是。」
燕無雙茶杯內的水微微一晃,收回視線,這才放下茶杯,笑說著:「留下做什麼,只是捨不得歲歲而已。」
「是了,歲歲姑娘一來,整個院子都熱鬧極了。」何嬤嬤知道她無意多說,便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連著悶葫蘆長生也跟著活潑了不少。」燕無雙揉了揉額頭,無奈說著,沉默片刻後突然問道,「之前去信給建康那邊,還未有訊息嗎?」
何嬤嬤搖了搖頭,擔憂說著:「寧翌海走後提拔上來的是他之前的副將,按理對公主也該忠心才是,不該兩日了還不曾回。」
「再去派人看看,臨安那邊曹忠一點動靜也沒有也太奇怪了,去信給正源,讓他注意一些,不要被人狗急跳牆了。」
「是,大郎已經求見多日了,殿下……」何嬤嬤撤下茶點時,瞧瞧看了大長公主一眼,小聲說道,「夫人也來了幾趟了。」
燕無雙低眉,撥著手中的佛珠,神色冷淡,微亮的光落在她臉上,眼尾層層疊疊的皺紋清晰而深刻,讓她宛若廟臺上高高在上的佛像,無波無動。
「持正的性子隨他,剛正不阿,倒是正源的性子隨我。」她撥了撥一口透亮的紅玉瑪瑙,幽幽說道,「這兩月的動靜,他就是再不問潮鎮,想必也是察覺了,幾次三番不過是想一問究竟。」
何嬤嬤緊跟著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大郎最是孝順。」
「若是他還在,會隨我的意嗎?」
燕無雙停下撥弄那串精緻的佛珠,抬眸,淡淡問著。
只是她也不等何嬤嬤說話,接了下去,自顧自說道:「想來是受不了的,他素來忠君愛國,怕是連以後連見也不願見我了。」
何嬤嬤倒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何必這樣想,走到這一步您不是為了自己,你是為了百姓了,當年連著韓相都求你,哪怕受盡天下罵名,也該為百姓著想。」
年邁的嬤嬤跪在夏日清晨,空氣中已經瀰漫出暑氣,沉悶而死寂,這才覺得連著說話聲都帶著血氣。
「國公爺最是疼您,您做什麼,他都陪您一起,就連當年您執意要去見韓相,他嘴上不許,但還是一路保護您入臨安。」
燕無雙一愣,隨後搖了搖頭,繼續撥著佛珠,像是高高在上的佛像微微闔上眼,不再俯視著眾生。
「不說了,起來了,我要做的事,便是他也攔不住我,只是這幾月事情太多了,忍不住被晃了神。」
公主府門外,寧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