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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榷場都消失不見了,那有什麼阮家。」那人幽幽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大大方方露出一張俊雅秀氣的臉,「可有說什麼事?」
「有貴人相邀,三月初一,臨安相見。」美婢折腰附身,謙卑說著。
「可有說為何?」那人接過身後美婢的帕子,細細擦著手指,飛揚濃黑的眉微微一挑,帶出一點風流之氣。
「只說是為金州之事。」
「金州啊。」那人擦著帕子的手一頓,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雅緻秀氣的書房內金銅貔貅獸頭冒出裊裊白煙,烏木圓拱軒窗在喧亮的春日中沉靜大氣。
「三日後去臨安吧。」小公子低聲說道。
遠在千里之外的臨安隨著春日逐漸來臨,按理也該熱鬧起來,可前朝的震盪,連著後宮內院都跟著沉默著。
曹忠借著清查軍隊糧草的事情,不僅發走了臨安不少閒賦在家的官員,甚至鎮守邊境的將軍都被一一拉出來責問。
就連遠在大散關的王家兄弟更是連夜親自上了罪己狀。
一時間臨安人心惶惶。
不少人文官上折抒情,但奇怪得是,這次連著政事堂的大門也沒出,直接被宴清按下不發。
寧汝姍去宴府接歲歲回家時,卻不巧和宴清迎面撞上。
宴清身後跟著不少人,一看便是回府還要繼續議事。
「宴同知。」寧汝姍避讓,低眉順眼行禮。
雖然入了春,宴清的衣服依舊穿得不少,只把厚毛大氅換下,換了一件薄披風,臉頰帶著蒼白之色,一雙淺色的瞳孔越發清冷疏遠。
「容夫人。」宴清停下腳步,看著她,「來接歲歲。」
「嗯,這些日子都有打擾。」
宴清臉上的神色難得柔和下來:「不打擾,歲歲很可愛。」
寧歲歲逮著誰都喜歡抱大腿,凡事都愛笑,嘴巴還甜滋滋的,短短五日時間已經俘虜了宴家一半的人心。
這種看似平淡,實則卻有些古怪的語氣讓寧汝姍頗為震驚,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宴清。
「我想和容夫人單獨說幾句,不知可否。」宴清看著她,低聲問道。
「同知高抬了。」寧汝姍點頭應下。
兩人來到一處四面通風的涼亭內,宴清被風吹得咳嗽幾聲,直到顴骨上泛上紅暈這才停下。
「見笑了。」他拿出帕子仔細擦著嘴角手指,直接問道,「容祈可和你說了所有事情。」
寧汝姍抿唇,點頭:「他知道的,都說了。」
「他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也沒什麼區別。」宴清呲笑一聲,收了帕子。
「你信嗎?」他抬眸,注視著面前的寧汝姍,緩緩問道,那雙淡薄清淺的瞳孔在日光下越發透明,好似一雙貓兒瞳。
寧汝姍回視著他,認真搖了搖頭:「我不信。」
宴清收回那絲銳利的視線,整個人依舊是之前水做一半的冰冷無欲:「嗯,我也不信。」
「但祖母信。」
他揉了揉額頭,長嘆一口氣:「三月初一,四象入臨安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們需要拼湊出整個春曉計劃。」
「臨安情況嚴重,我不得分心,這事還需要勞煩你和容祈了。」
寧汝姍看著他,反問道:「為何同知也不信?」
宴清笑說著:「你不曾見過韓錚,但我見過,我比容祈大五歲,當年奉召入臨安,有幸和韓相一起生活過五年。」
「他太不一樣了。」他想了想似乎沒想好如何形容這位天下聞名的韓相,最後只能緩緩吐出八字,「君子之風,離經叛道。」
「那大長公主為何又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