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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該讀書了,自然就回來了。」寧汝姍低眉說著。
寧姝呲笑一聲:「不用裝了,門口已經沒人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邊在尋找你的下落,一邊還不死心,總以為我和娘能知道什麼。」寧姝抱臂,神色恍惚,瞳孔緊縮,臉色帶著憤怒,更多的卻是驚懼。
「他到處散播我是韓錚遺孤的訊息,然後在這座偏殿中,他把疑心和韓錚有關係的人帶到這裡,借著我的嘴去詢問那些人。」
她說著話,日光透過華麗繁瑣的窗欞落在臉上,卻又映襯著神色格外麻木,就像是一隻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冰冷森然,寒氣沁骨。
寧汝姍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一顫,嘴角微微一動,卻抽動著臉頰上的傷口生疼。
「寧汝姍。」她歪頭去看她,突然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卑微,可嘴裡卻是陰鷙地說道,「你看我可憐嗎?」
「我是在為你受罪啊。」她突然面目猙獰地說著,「若不是你跑了,你怎麼就能跑了呢,跑了便跑了,可最後還帶著小孩風風光光地回了臨安。」
「你可知,因為你,我和我娘在日日夜夜受著折磨。」
寧汝姍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說道:「是你一開始拿著玉佩招搖過市的。」
「你當時若不是有什麼小心思,就不會引起後面的波瀾。」
她垂眸,盯著腰間的那塊墨玉玉佩,玉佩垂落在腰側,絲毫不知道自己曾引起一場巨大的波浪。
寧姝一愣,隨即慘然笑著:「是了,你說得對,是我自作自受。
「可爹爹有什麼錯啊。」她喃喃自語。
寧汝姍手指緩緩收緊。
寧姝雙眼泛出紅意。
屋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當今聖上多疑,不過是懷疑寧翌海是韓錚的人,甚至可以拿著襄陽三萬百姓作籌碼。
誰都知道若是當時能立馬發兵,襄陽完全可以撐到援兵,可燕舟卻因為一己私慾,一拖再拖,這才導致襄陽城破,寧翌海身死。
如今的襄陽成了遏制大燕的一把尖刀。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官家的私心。
可這是若是論起源頭,卻也是從寧姝假造出那枚玉佩算起。
那枚不起眼的玉佩,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寧姝大概也是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這才變成這般死寂枯冷的模樣。
只見她眉眼低垂,開始收拾手邊的茶具:「你走吧。」
「你的手怎麼了?」寧汝姍盯著她一閃而過的手腕,皺眉。
「沒什麼。」寧姝動作一怔,拉長袖子蓋住手腕,冷冷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富榮公主欺負你了……」
「滾,收你這個表情。」寧姝突然暴怒,嘶啞喊著,紅著眼瞪著她,「怎麼,你也借著同情來可憐我,看不起我。」
「我沒可憐你,也沒看不起你。」寧汝姍認真說道,「只是你是寧翌海的女兒,不該受到這樣的屈辱。」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性子。」她沉聲說著。
寧姝性格敏感卻又帶著不服輸的勁,這些年從不曾在臨安城吃過虧。
「我是寧翌海的女兒又如何,他又不喜歡我,他只喜歡你,還有你娘——他的梅夫人,我算什麼。」寧姝譏笑著,「明明是你得罪了富榮公主,她卻是隻能對著我撒氣。」
她就像被逼到極致的人,只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言語就能瞬間奔潰。
她瞪著寧汝姍,在她的注視下直接挽起袖子,露出一雙傷痕累累的手臂,狠狠說道:「這兩刀是因為你在賽馬會上給她難看,這裡是因為她沒了梅園遷怒於我,這裡,還有這裡,是因為她沒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