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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祈垂落在兩側的手滿滿緊握,冰冷的心跳竟然清晰地冒出一點熱血。
熱血難涼。
他終於在五年前熄滅的心跳中找回當年從軍的意氣。
「不堪故土淪陷,舊國殘破,青山埋骨,馬革裹屍。」
「這是容家的路,是王家的路,是韓家的路。」
寧汝姍喘了口氣,扭頭走向容祈,伸手握住他緊握的拳,輕聲說道:「我們寧家也早已做好這樣的準備。」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耳邊堅定迴響,燕行呆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著她。
容祈低頭看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看不見。
寧汝姍從未一次說過這麼多的話,只覺得北風灌入喉嚨刺得她生疼,讓她忘記大娘子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地謹言慎語。
一時間竟然也有些心虛,不知容祈是否會不高興,小心抬眸去看容祈,卻見他正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眼明明沒有任何波動,可她卻奇異地感覺到他的難過。
他應該是打馬遊街意氣風水的狀元郎,是玄甲銀槍一馬當先的少年將軍,而不是此刻連著悲傷的情緒都不能露出來的殘疾世子。
寧汝姍看著那雙眼睛,心裡是抑制不住的刺痛。
「走吧。」容祈感受到他的視線,冷靜移開視線,淡淡說道。
安定就好像剛睡醒一半,誇張又不失殷勤,對著面前的情況視而不見,狀若無事地說道:「奴才該死,竟然讓三位貴人在天寒地凍敘了這麼久的舊,只是奴才還要回官家身邊伺候,這……」
他故作為難地說著,最後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心中一個激靈,只要咬牙移開視線。
「走。」容祈牽著寧汝姍轉身離開,絲毫不給八皇子面子。
寧汝姍扭頭看了眼燕行,最後看到身後的安定身上,看到他看著自己的視線,驀地打了個寒顫。
一路無言出了宮門,直到上了馬車,寧汝姍這才鬆了一口氣。
容祈的手冷得厲害,握著這麼久也沒染上點溫度,寧汝姍一股腦把暖爐都塞到他手中:「冷嗎?等會就回家了。」
他伸手抱著暖爐,卻不小心碰到寧汝姍手背上有還未乾涸的水漬。
——是血。
那種略微奇怪又帶有味道的莫名觸感,他立刻反應過來。
「受傷了?」他摩挲著,碰到她的手背,側首問道。
寧汝姍剛才太過緊張,竟然沒發現虎口處有幾滴血跡,搖了搖頭:「沒有,應該是八皇子砸牆時不小心滴落在我手上的。」
她打算順手拿出手帕打算擦一下,又突然愣在原處。
冰冷的拇指在她虎口處緩慢而堅定地擦拭著,直到把虎口處的兩滴血漬完全擦乾淨。
用力頗大,皮肉都開始泛紅了。
寧汝姍抬眸看他,他臉上依舊毫無波瀾,好似剛才的一切與他而言不過是無關痛癢,可她卻又清晰透過那雙冰冷的手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掙扎。
那些話到底是傷到他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把暖爐塞到他手心,想起剛才的事,也頗為苦惱問道:「我今天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容祈搖頭,他沉默著,就像那座大山重新壓回在他身上,讓他連脊樑都在顫抖。
「你剛才是不是腿很難受,我給你看看。」寧汝姍想起出宮時的異樣,不解問道,「為什麼要走路,不能坐輪椅嗎?」
她的手落在膝蓋上,卻被人壓住。
「不用,回去再看吧。」暖爐好像對他絲毫沒有作用,他的手就像漏風的篩子,到現在還冷得可怕。
「你真的沒事嗎?」寧汝姍有些擔憂,張開披風搭在他身上。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