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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訊息吧。」他輕聲說道。
所有人的命運都系在這一場大燕內部的談判中。
官家避戰之心日益艱重,此刻只恨不得無事發生,若是心狠,襄陽更是可以拱手相讓,若是下了官書便是昭告天下打算先禮後兵。
宴清常年體弱,從不出府,若是這事連他都驚動了,說明宴家確實放在心上,畢竟寧翌海若是出事,第一個名頭便是因為掩護宴景池。
一夜無事,容祈手中的字帖早已寫不下,他聽著晨鼓來已經響起第三聲,手中筆鋒一頓,迷茫想著:難道不行?
若是連宴家都不能讓官家改變主意。
他閉上眼,狠狠壓著抽疼的腦袋。
「成了!成了!」
匆匆而來的冬青臉上終於帶出一點笑意。
「成了,官家已經寫下官書送往長安。」
容祈沉默了片刻,輕輕鬆了一口氣。
「宴清確實有本事。」他垂眸低語。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先讓夫人出來了。」冬青看著隔壁寂靜的小院,小聲問道。
「不,不急,等襄陽之危解除。」容祈下意識去聽隔壁院子的動靜。
安靜,整個世界除了冬青的呼吸色,安靜極了。
「寧汝姍,今天……」
「夫人好像不舒服,一直在屋內。」
「嗯。」
————
正乾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夜,遠在千里之外的襄陽城燈火通明。
襄陽六日前被圍困,至今已經經歷了兩場惡戰,城中所有男子都已經被拉上城門口,甚至還有不少女子都站在城頭,警惕地盯著外面。
之前官家為了表示和平,城中只有三千守城,還大都是不曾上過戰場的人。
他們面對突然戰況只能咬牙上前,這還不是最難得。難的是襄陽是大城,來往用品都是靠外面補給,前任襄陽城主好高騖遠,又是軟骨頭,甚至連在襄陽屯糧都不敢,唯恐激怒對面的大魏,如今城中糧草已經捉襟見肘。
第三次戰役剛剛結束,寧翌海身上的血衣還不曾換下,便有人上前稟告傷亡情況。
「死亡一千,重傷五百,輕傷一千,糧草已經沒了。」兵曹緩緩說道,舔了舔嘴唇,抬眸問著面前的將軍,「會,有人來救我們嗎?」
寧翌海摘下頭盔,看著漆黑的夜色。
「如果沒人來救,我們就投降嗎?」他反問。
兵曹語塞。
「想一想你身後都是誰。」寧翌海接過帳本,平靜看著,最後說道,「把犧牲的百姓名字都寫上去,等來日……」
「會有人知道這些人的。」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襄陽的困境,甚至覺著連這本冊子未必能傳到官家手中,這裡的許多人到最後可能不過是一席草蓆。
「糧草……」他瀰漫了片刻,嚥了咽口水,「把,戰馬殺了把,今日起一日一餐。」
兵曹手指顫抖。
「下去吧,讓他們都打起精神來。」寧翌海揮手讓人一退下。
「我帶你走。」等屋內空空蕩蕩,屏風後走出一人。
「守破勞子的襄陽城,根本就沒人來,我連夜趕來的,路上根本就沒有一支援軍。」
「均州,金州那些個軟蛋早就緊閉城門,呸,襄陽真沒了,第一個就是收拾他們,一群慫貨,興元府遠距千里,一邊要壁壘長安,一邊要防備吐蕃,根本不會來,至於你……你犧牲了所有親兵送出去的宴景池,宴家根本就沒有動靜。」
那人怒喊著,憤怒地敲著手邊的桌子:「你本來早就該走了,留下來做什麼,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人就是衝著宴景池來的,你替他來守什麼爛攤子。」
寧翌海疲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