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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老程大夫一大把年紀被人顛了過來,還沒入內就聞到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臉色微變。
「世子背後刀口很深,血沒泛黑, 傷口面沒有潰爛, 沒有中毒, 只是止不住血。」冬青有條不紊地說著,一開門,那血腥味越發濃鬱,幾乎是撲面而來。
容祈臉色金白,唇色烏青,距離她躺下來連著半炷香都沒到, 身下的被褥就已經被血打濕了。
程大夫不敢耽誤,連忙從藥箱中拿出一瓶藥碗,慎重說道:「等會壓住他, 每過一炷香給他吃下一顆。」
意識模糊的容祈感覺自己似乎來一個玄幻的境界,那時的皇宮對他而言格外空曠陰森,所有人都是俯視著和他說著話,他看誰都覺得格外高大。
—— ——
他成了五歲的容祈。
還未繼承世子之位的容祈。
他娘已經病許久了,可一直吊著一口氣,只為了那個世子之位。
若是今日官家還未鬆口,毅勇侯的牌匾就要被摘下,容家累世戰功榮耀就要在今日被泯滅。
冬青被攔在宮門口,他只能裹緊衣服,咬著牙,一個人艱難邁著步子跟在領路的小黃門後面走著。
長長的紅牆似乎看不到終點,容祈走得連喘氣都覺得困難,可他不願開口讓人看輕,只能強撐著一口氣,跟在這個黃門身後。
「張黃門。」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原先一直健步如飛的小黃門瞬間僵在遠處,轉身拱手,謙卑行禮道:「大冬天的,韓相怎麼入宮了。」
五歲的容祈只能喘著氣,抬頭看去。
韓家來自北地高門,韓家人身形極高,韓錚自然也是身形修長。
那日明明沒有太陽,可容祈卻死活看不清他的模樣。
「張黃門怎麼走得如此快。」韓錚走路極為優雅,他站在自己面前,只能看到嘴角那點溫柔的笑。
原本還囂張跋扈,不正眼看人的小黃門立刻嚇得彎腰弓背,臉色慘白。
「你就是阿麟的孩子嗎。」
容祈看著面前之人蹲下/身來,嘴裡的話慢條斯理,溫柔似水。
「正巧我也要入宮。」他抿唇笑著,唇頰便露出一點淺淺的梨渦,「你鞋子濕了,我抱你入宮吧。」
咬牙走了一路,容祈的鞋襪走就被雪染濕了。
那雪對大人來說不過是還未掃乾淨的微雪,對他而言卻有些厚了。
容祈瞪大眼睛,他不記得之後發生什麼了,只記得一雙溫暖乾燥的手把自己抱起來。
他自出生後就還不曾被人抱過,阿姐力氣小,娘總是生病,他三歲便要跟著夫子讀書習武。
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成年高大的男人抱在懷中,溫柔得不可思議。
「韓相說得對,容家世代功勳若是因為……抹去……只是令人心寒……只是……還小,便先繼承世子之位吧,若是今後他建功立業……」
容祈在黑暗中掙扎著要去看韓錚的模樣,明明才十五年,他怎麼就忘記他的模樣了呢。
「謝韓相。」容祈出了大殿時,一板一眼地行了一個禮。
「你叫容祈。」韓錚牽著他的手,柔聲問道。
「正是。」五歲的容祈已經極為刻板了。
他看著他,毫無大家風範地噗呲一聲笑了起來:「你這模樣和阿麟怎麼不一樣,阿麟那種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驕傲性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小古板。」
容祈瞪大眼睛。
他看著面前之人捏了捏他的臉頰,促狹說道:「你爹說過這世間已經如此規矩森嚴了,何必還要拿著這些東西約束自己,卻約束不了別人。」
「開心一點,向前看,你會是你爹的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