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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兩位大哥了,水抬進屋內吧,剩下的我來。」白河的聲音隔著層層幕簾,依舊格外溫柔和善。
佛堂內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內屋三人側耳傾聽著,直到外面再無動靜。
「走了。」寧夫人手中套著一串菩提珠,淡淡說著,「我開門見山說,你娘確實有東西在我這裡。」
寧汝姍抬眸:「什麼東西。」
「一封信。」寧夫人從梳妝檯的一個裝匣底下掏出一個薄薄的信件。
那封信被壓在這裡整整三年,邊角整齊,毫髮無損。
「我娘為什麼把東西給你。」寧汝姍接過信封,疑竇問著。
怪不得她心生疑惑。
在寧府時,東西兩院是從不交流的,花園和大堂隔開了兩院人的往來,西院的帳務都是從寧翌海的帳戶上出,東院的直接走了公帳,加上梅姍避入寧家後從不出院子。
兩位夫人之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寧夫人斜了她一樣,冷笑一聲:「她也不想給,我也不想收。」
「可若不是箭在弦上,刀在脖頸間,誰不是相互低頭將就著。」
站在門口的容祈在沉默間開口說道:「我聽聞當時官家擔憂寧家混亂,特派了宮內女官和禁軍守衛寧家。」
寧夫人嗤笑一聲:「你說的沒錯,當時官家的禁衛軍已經圍住整個寧府,梅姍身邊的秋嬤嬤被困在府外進不來。」
當時的寧府不過是刀板上的魚肉的,她們甚至只能做一個提線木偶,一言一行都收到監視。
「她大概是預料到了後面的一切,略施手段,暫時岔開了這些人,在過年前一夜,也就是寧翌海的棺槨送回臨安前一夜,敲響了我的房門。」
寧夫人揉了揉額頭,顴骨高聳,臉不見肉的面容在沉默的光影中留下消瘦的陰影。
她在寧家時,還有些圓潤的富態,可到了這裡卻就像是被人抽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陰森冰冷,宛若套著衣服的骷顱。
寧汝姍握著手中那封信,來回翻著,卻遲遲沒有開啟。
「她與我做了個交易。」
寧夫人嘴角僵硬,微微抽動,古里古怪。
「她說我之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寧姝惹出來的好事情,官家不會放過我們,我和寧姝此生都不復相見,但她可以幫我們。」
她陷入沉思,整個人宛若入定的枯木,連著眼尾的皺紋都在昏暗日光下古板死寂。
梅姍容貌艷麗,舉世罕見,哪怕是此刻穿著素白衣服,不著粉黛,在昏暗的燭光下依舊美得驚人。
那夜,她說話時的神態格外悲憫哀傷,哪怕連著眉梢也不曾聳動一下,可那雙眼落在別人身上,卻像能透過一個人的一生,讓人戰慄恐懼。
寧夫人自小就聽過她的名字,日日聽著她的名字長大。
誰不知道,梅家出了一個名動天下的明珠。
梅姍。
她的祖父是天下第一名儒,她的祖母是西南邊境的王女,她的父親是文官之首,她的母親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女。
韓諍為她手植梅林,寧翌海甘願為她冒生死大忌。
兩人按理本就是雲泥之別,若不是造化弄人,本就沒有見面的機會。
可今夜,兩個人卻互相站著,四目相對,各自無言。
「她說我可以讓來人幫我救出寧姝與我,但前提是我為她保護一封信,等著一人來取,只要一切相安無事,所有的事情都將解決。」
寧夫人低聲說著,聲音虛幻飄溢,在空蕩的屋內搖搖擺擺,無依無靠地消失在耳畔邊。
「一人?」容祈出聲問道,「沒說具體是誰?」
「沒有,梅姍只說在我被軟禁之後,會有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