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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海量。」
他陰陽怪氣地呲笑了一聲。
「那娘……」
寧汝姍擔憂問著。
「我把她扎睡著了。」他得意說著,揪著兩撇鬍子,「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就猜娘病了,所以來看看。」寧汝姍老實說著。
張春翻草藥的手一頓,抬眸看著她,嘆氣:「你就是太孝順了。」
寧汝姍露齒一笑。
「娘什麼時候會醒啊。」她問著。
「快了吧。」他像是知道她所想,頭也不抬地說著:「你就不要去見她了,她現在脾氣差得很,我進去都被罵了。」
他不忿說著:「白眼狼。」
寧汝姍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哎,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學學你孃的沒良心嘛,跟你爹一樣軸……」他的話戛然而止,轉而長嘆一口氣,「聽張叔的話,回去吧,你竟然都選擇走出這一步了,怎麼就還沒想明白。」
「外面的世界不好嗎,若是容祈不好,張叔給你找個好的。」
「外面的世界很好,張叔,我之前逛了廟會,廟會真好玩,這是我第一次逛廟會,我也想了許多,我知道你們有許多事情瞞著我,我可以不問,但我就是想知道,我娘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她抬眸去看張春,漆黑的眼珠明亮認真。
張春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是我不夠好嘛?」
張春連連嘆氣,衰老的眉眼被層層皺紋遮擋著:「怎麼不好,我這麼討厭小孩的人,可唯獨只喜歡你一人。」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小孩了,這滿天下的大人若有你一半心性,天下都不該如此。」他看著寧汝姍,瞳仁淺淡平靜,目光深邃悠遠。
「那她為什麼這麼不喜歡我。」她輕聲重複著,「她喜歡我看兵書,看策論,學下棋,看那些佶屈聱牙,艱澀難懂的東西,我都可學,可她為什麼總是不開心,為什麼總是叫我……滾。」
張春嘴裡發苦,看著面前認真詢問的小姑娘,嚥了好幾口口水,卻依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娘……她病了啊。」他只能無力地安慰著,「她病十多年了,病在心裡,治不好了。」
「爹說她苦,你說她病了,秋嬤嬤也總叫我忍一忍。」寧汝姍聽著十五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這些相同的話,驀地有些難過,「為什麼就不為我想想。」
「我就是想要一個理由啊。」
「理由?」身後傳來一個冷漠嘲弄之聲。
張春嚇得一把跳起來,看著披頭散髮,不知不覺出現在身後的人,忙不迭站在寧汝姍身前,先發制人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覺得外面很吵就來看看了。」
玉夫人長得極美,就像是一朵艷麗盛開到奢靡的牡丹,哪怕現在披頭散髮,哪怕現在是宿醉後的模樣,她依舊是滿院中最奪目的存在。
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哪怕她常年冷著臉,宛若朵玉雕的牡丹,但已經極近妍麗奢靡。
她的目光落在寧汝姍身上,冰冷陌生。
「你還未醒酒呢。」張春看著她還未消下去的紅暈就頗為頭疼,「嬤嬤,秋嬤嬤,給夫人端碗醒酒湯來。」
秋嬤嬤連忙吩咐著下人,小院一剎那混亂嘈雜起來。
可寧汝姍充耳不聞,只是看著臺階上同樣看著她的人。
她依舊許久沒看到她娘了。
當從外貌來講,她只佔了她母親容貌的一半,性格就更是不像,她母親尖銳冷漠,而她沉默溫柔。
可她還是很喜歡她。
她娘可以閉上眼隨手畫出大燕的地圖,可以輕易讀懂她看不懂的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