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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汝姍抬眸看他,不卑不亢:「多謝中貴人。」
安定收回視線,垂眸看著地上。
「官家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親自把人帶到門口,開啟大門,露出裡面金碧輝煌的一角。
寧汝姍深吸一口氣,這才提裙,踏入那間巍峨貴氣的大殿。
不過三年不見,燕舟已經滿頭白髮,一雙眼眯得越發厲害,眉心因為常年皺眉,已經有一道深刻的摺痕,這讓他在無言看著人的時候,顯得陰晦戾氣。
「臣女叩見陛下。」
寧汝姍目不斜視,下跪行禮。
燕舟居高臨下打量著底下下跪之人,許久之後,這才緩緩說道:「起來吧。」
寧汝姍站在空曠冷寂的大殿上,低眉順眼,不動聲色。
「朕聽聞你這些年一直在榷場。」
燕舟並沒有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著。
寧汝姍垂眸,頗為驚訝說著:「官家哪裡聽來的謠言,榷場這樣的地方豈是我能進去的。」
「你是韓錚的女兒如何進不了榷場。」燕舟居高臨下看著地下站著的人,淡淡說著。
他絲毫不掩飾兩者的關係,語氣厭惡冷淡。
寧汝姍心中微動,可嘴裡依舊疑惑問道:「榷場和韓相有何關係嗎?」
燕舟高深地打量著面前下跪之人,嘴角緊抿。
他聽著寧汝姍平靜的話,甚至只是稱呼韓錚為韓相,眉心那道褶皺皺得越發厲害了。
其實梅夫人死時砸玉的事情,安定早已說過,是他不信,後來才綁架了寧汝姍,想要繼續逼問。
若不是中途跑出來一個白起。
燕舟突然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
白起浴血奮戰,渾身是血的模樣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雙眼幾乎如狼一般無情冷漠,眨眼間能咬斷人的脖子。
「你當真不知道榷場。」燕舟雙手緩緩握緊。
「不知。」寧汝姍斬釘截鐵說著,「臣女一直在金州居住。」
「容祈不是說你在南方養病嗎?」燕舟反問著。
寧汝姍早已和容祈對好答案,心中沉穩,不慌不忙說道:「此前一直在建康府養病。」
她長嘆一口氣,哽咽說道:「後來睹物思人,便一路北上遊玩,先後在廬州,安豐等地停留,最後在二十六年的秋天定居在金州。」
燕舟盯著面前的那一道摺子。
他是調查過寧汝姍的,所有的足跡都被呈到他案桌前,時間地點一字不差。
按理應該就此放棄,不可再生波瀾。
面前之人,於外是寧翌海的遺孤,他不能苛責,於內,她是韓錚的女兒,一旦發難,所有知情人都將為此憤慨。
可他卻突然爆發出一股怒氣。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所有的一切卻又透出一股不真實感。
他深吸一口氣,柔聲說道:「朕問這些並無惡意,你不用緊張。」
寧汝姍低眉順眼,紋絲不動,就像一座華美艷麗的玉雕。
「紂行駐紮襄陽,已經多次侵擾均州和金州,朕有意向發動第四次北伐,可到底是缺少糧草兵器。」
「韓錚這麼多年來苦心積慮,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只要你說出來,一切都能如韓錚的意了。」
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誘。
寧汝姍臉上平靜,心中卻有了自己的思考。
——燕舟打算北伐,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大燕這麼多年來,借著海運和榷場國庫充裕,這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大魏抬高白銀的無理要求,為何執意要這批糧草。
寧汝姍盯著地上,書桌倒影下來的影子,扭曲斜長,那一本本摺子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