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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這樣想就這樣說。當然,洪嘉嘉對她的友善態度沒什麼不好,她並不排斥。
“這樣啊……”洪嘉嘉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但隨即又浮起笑容說:“不過,沒關係,看你什麼時候想找個人一起上街,你就儘量來找我,平常除了上課,我多半都在。”
“是嗎?”江曼光不是很感興趣,一邊摸著口袋找出鑰匙,避開洪嘉嘉的笑臉。
洪嘉嘉有一張可愛的笑臉,個子不高不小,笑起來兩旁的梨渦若隱若現,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很可愛,有一點怯生生的柔美羞澀。然後,理所當然地,會覺得她柔弱,那時常掛在嘴旁的淺笑,那麼無言,是那麼的楚楚動人。如果人有愛護弱小動物的本能,一定都會對她放不下。基本上,她和柯情妮是同一型,但她多了一股怯主生的氣質。欲言又止地,叫人擱不下。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看江曼光的反應那麼不對勁。洪嘉嘉有些訕訕的,但她的笑容沒褪,只是抹了一層默默承受的不安。
江曼光心一緊,別過頭去。她不懂,洪嘉嘉為什麼要那樣笑。笑得讓人替她心酸。她可以不笑的,那讓她想起過去一些種種……她總是擺著一張笑臉,笑得臉都僵了。是誰對她說不要再那樣笑了……啊!楊耀。
她不禁想起在溫哥華機場時,當她改變主意,決定到紐約時,楊耀那一臉錯愕又氣急敗壞的表情。他不放心她一人隻身到紐約,甚至“不準”她上飛機,但她沒聽他的話,臨別時,楊耀只嘆了一聲說:“你真是任性。”她低下頭,低低地要他讓她任性那麼一次。關於失憶的事,和她母親的種種,甚至楊照,亞歷山大,膠結成一團混亂,存在很多的難解。離開遠一點,讓心情沉澱,也許是最好的方式。楊耀也瞭解吧,所以他才沒再說什麼。她其實有些感謝他的。當她發生什麼事時,在她身旁的總是楊耀。他好像是她的守護天使,總是那麼湊巧。
看她失神發呆的樣子,洪嘉嘉忐忑地又問:“對不起。我一定打擾了你,你一定覺得我很煩吧?”
江曼光回過神,看她一眼。說:“你又沒做錯什麼,不必對我道歉。”她對她的笑容幾乎要覺得不忍,甚至有些不願,下意識想避開。
“可是……我……”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的反應,洪嘉嘉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臉上仍是很歉疚又帶包容的笑。
“如果你不介意的活,我想休息了。”江曼光頂開門,站在門口,反身面對洪嘉嘉,意思很明顯。
“啊,對不起!”洪嘉嘉連忙退開幾步,不住地道歉。
江曼光慢慢關上門,將那依然沒有收斂的笑容隔絕在門外。她想一個人好好睡個覺不要沽惹那等面目模糊的微笑。
窗外還是日正當中的太陽,她拉下百葉窗。紐約的第一晚,她睡在一間廉價的旅館,在一屋子的晦暗和警車斷續鳴劃過的嘈亂中度過。時間感變得遲鈍,失神的看床邊大江東去,彷彿飄滾在蠻荒的日夜,清清楚楚感受到“個體”這個存在。越文明的社會越讓人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分工得那麼細,躺在辨不清方向的晦暗裡,空氣中全是冰冷陌生的分子,她第一次那麼渴盼,下定決心,不壓抑自己,不委曲求全,照自己的意思完完全全地釋放一一:即使是內心最黑暗的、最惡劣的、最醜陋的部分。
第一次,讓她的生命中生活裡,只考慮她自己,不為任何人著想,她是最高最偉大的存在。
一覺醒來,乍然一片黑暗壓來,間雜閃爍的虹斑似燈光。江曼光瞪大眼睛,一時搞不清楚身在何處,慢慢才想起來。她吃力地爬起來,赤腳走到窗邊,用手指撥開百葉窗。對面公寓幾戶窗臺亮著螢火蟲似的燈光,各家各戶傳出沒有節奏性的高頻噪音,從這頭傳導到那頭,還有電視聲,模糊不清隱約吵鬧叫嚷的聲音。她放開手,彈回百葉窗,看樣子她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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