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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跋大概是見識的無賴太少了,如今一見整隻鳥都懵了,他委屈巴巴飛走,在一條小溪邊上停下來了。
月色從一側傾斜過來,正好將那隻傻鳥的樣子倒影在溪水中。
沒什麼驚喜的一身黑,在夜色中若不是還有個白頂在月光下反光,巽跋自己都要以為自己就是夜色本身,實在是太黑了。
想著唧唧喜歡白毛的,他思來想去,對著水面,一根根拔掉自己的羽毛。
對於鳥來說,羽毛連著肉,自然掉落的時候不疼——大概是沒意識到疼,但是自己拔的時候,帶血的肉也被一起扯了出來,這樣一來,說不疼是不可能的。
而且鳥身子也就那麼一點,稍微哪裡有個病痛,大多數都能席捲全身。巽跋許久沒有這樣疼過,一下子竟有種病態的爽快。
只有疼過,才是滋味人間。
為愛疼過,跟愛過有什麼區別?
巽跋有些甜蜜且毫無章法的想,要在心口刻個印子才是銘刻的愛。
他連血肉拔下,每到痛楚之時,便對著月亮嗷嗷叫一聲。
可是看到皎潔月亮的時候,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萬魔谷的月光,那麼多個夜晚,都沒有變過,除了陰晴圓缺外,其本尊都在那裡,散發著同樣的光輝。
他回顧自己半生,皆因唧唧而起,又為唧唧而滅,就像是寫了個「一」,從一而終。
·
唧唧穿書了。
他沒有成為……
同無數次與巽跋相遇的那樣,他看到巽跋埋在雪地裡。
這一回,唧唧像是喝了假酒,他在巽跋身邊的雪堆裡挖了個坑,隨後燙了進去。
聽說凍到極致的時候,會露出微笑。
唧唧握住巽跋的手,睫毛上掛著厚厚的雪,他的腦袋無力靠在對方肩上:「你冷嗎?」
巽跋是個不愛言語的,他眼瞳無光:「冷極了……五少爺為何要這般?」
唧唧露出個笑容,他用最後的力氣捏了捏巽跋的手,說:「沒能救你,我想同你死。」
巽跋瞪大了眼睛,可他生命已經走到末路:「那……為何不活下去呢?」
唧唧想,為什麼呢?
腦海中盤旋著巽跋死前的一切,唧唧猛然驚醒,宿醉的混沌帶著剛醒過來的恍然,唧唧躺在床上不想動彈,他歪過頭去看白頂的鳥兒,鳥兒難得不在,卻見桌子上放著個籠子,裡頭窩著只狐妖。
大概是年紀太小,還不會化形,又加上沒有警惕心,此時正蜷著身子沒心沒肺的睡著。
回過點神,唧唧扶著額頭起來吃忘塵丹,以往忘塵丹都是放在桌案上的,這回他摸了半天,也沒有摸著,正當唧唧疑惑不已時,他瞧見窗柩上放著朵純白色的花。
花是古老玫瑰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唧唧沒想清楚何人所送,就聽見外頭傳來嘶啞的鳥叫聲。
還沒來得及感動,他就想起,上次好像就是這小畜生在桌上,一腳又一腳把忘塵丹給踢地上了,此時不知道滾到那個旮旯了。
想到對方可能受傷了,唧唧在桃樹下放了把療傷的丹藥。
那天花很香,唧唧有一點想念巽跋。
在煉丹閣的日子,非常清閒,幾位弟子除了規定需要煉製一定數目的丹藥外,便是正經學習。煉丹閣抓學習,首先是基本知識,俗稱藥理。煉丹都沒能難倒唧唧,卻偏偏在藥理這一塊跌了一跤。以至於王珩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自信,兩個人雖說開局不對付,後頭卻對唧唧多番照顧。
託他的福,在綜合考察前夕,唧唧總算以一個穩當的成績被允許出閣。
剛聽到『『出閣』』的時候,唧唧還有點懵圈。
「就說你不要一天到晚都龜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