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72(第1/3 頁)
擦身並沒有用許多時間,倒不是沈鳶動作有多麼利索,而是衛瓚實沒有幾塊好肉能擦,紗布包著的傷處太多,就沒留下多少值得擦洗的地方。
只是這樣一場下來,衛瓚也是眼見著沈鳶叫炭盆燻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半晌待水都抬出去了,一應被褥也都換過了。沈鳶卻沒力氣立時出去,只倒了一盞茶,解了他口中的巾帕。
卻生出幾分無由來的曖昧。
衛瓚這會兒便不好意思說什麼葷話了,只問些正經事:“葉大夫怎樣了?”
沈鳶說:“還昏著呢,不過知雪說,快醒了。”
衛瓚又問:“侯府外頭如何了?”
沈鳶說:“這兩天去瞧了,還是有人盯著進出。”
衛瓚聞言皺了皺眉,便喊:“隨風。”
隨風正在外頭挨訓呢,這會兒便小心翼翼進房來。
衛瓚說:“你往金雀衛府衙去送信,告訴他我還沒死,請梁侍衛帶人來掃一掃庭院,省得我這兒誰都能踩上兩腳。”
沈鳶一怔,便見那小侯爺纏著一身紗布,虛弱無力似的,卻懶洋洋說:“我雖不願叫安王知道我活著,卻也沒打算叫他欺負到侯府門兒上來。”
“左右等金雀衛上門來查,也要發現我的。你只將我寫的密摺也帶去,說臣請聖上看一場好戲,靖安侯一走、衛瓚一死,到底是哪個跳得最高,哪個跳得最精彩。”
隨風拱手應了聲是。
沈鳶不知怎的,心就忽地定了一定。
隨風出去了,外頭也漸漸靜了,沈鳶坐在那兒將茶吃了一盞,半晌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過來瞧你。”
衛瓚卻道:“你等等。”
“你扶我坐起來,難得我這會兒有些力氣,正好有事跟你講。”
沈鳶便將人給扶了起來。
衛瓚笑道:“你就沒想問問,安王追殺那林大夫做什麼嗎?”
沈鳶說:“你問出來了?”
衛瓚點了點頭,頭一回沒賣關子:“你見著那林大夫的模樣了麼?”
沈鳶怔了一怔,什麼模樣。
他進進出出忙得昏頭了,還沒來得及細細瞧那林大夫,如今叫衛瓚提起,才想起那林大夫蓄了好長的須。
衛瓚便笑說:“你回頭叫知雪將他面上的鬍鬚剃了,他的模樣與二十幾歲的人無異,與他兄弟半點兒不相似。”
“這並非他保養得好。”
而是葉大夫不止能治病救人,還有改容換貌之能。
沈鳶只一聽這話,面色就變了。
衛瓚見沈鳶變色,便知道自己當初剛一聽林大夫有此才能時的神色,應當也是如出一轍的震愕。
他慢慢說:“我從前從未見過有這樣本事,偶爾聽說易容,也只覺著是以訛傳訛,但這世上真有人有這般本事,事情便有趣多了。”
衛瓚是被逼到絕境,與那林桂樟逃到一處山洞時知道的。
那時
林桂樟逃無可逃,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才將這些事說與他聽。
林桂樟的確是神醫,也是運氣不大好。
昔年祁辛兩國起戰事,他一路採藥救人,撞上了辛人流兵,被挾持到了辛營,又因著一手神乎其神的醫術,被當時的將軍請做了客卿,帶回了辛。
林桂樟此人頗有些隨遇而安的味道,秉承著在哪兒行醫不是行醫、在哪兒治病不是治病的念頭,一路治過了將軍治宰相,治過了宰相治公主,就這麼隨波逐流待了一段時日。
也是合該他倒黴,那日公主瞧上了一個宮婢鼻子精巧漂亮,“咯咯”笑著問他:“林大夫醫術這般出神入化,可能將那宮婢的鼻子剜下,換與我臉上?”
林桂樟聞言便是面容扭曲,暗罵